她嘆了一聲,偏着頭看向窗外,有些心疼失去的孩子。

    那是她的親生骨肉,還沒來得及出生看看這五彩繽紛的世界,就沒了……

    “醒了?”

    驀然,她聽見有人說話,微微擡起頭,這才發現擎默寒坐在那邊的沙發上。

    她蒼白的脣挽起一抹笑意,“孩子都沒了,擎爺還在這兒幹什麼?惺惺作態的假裝關心?那可不像你風格。”

    鬼門關走了一趟,孟婉初到此刻仍心有餘悸。

    未來,她一定好好好活着。

    但卻不後悔昨天晚上的衝動。

    一點也不後悔。

    “一連說了這麼多話都不喘氣兒,看來死不了。”

    擎默寒起身走了過來,將一份文件撂在牀上。

    孟婉初撐着虛弱的身體坐了起來,“這是什麼?”

    她一邊問着,一邊伸手拆開牛皮紙袋,掏出裏面的文件。

    是她讓擎默寒調查養父母車禍的案件資料。

    “在你請私家偵探把肇事司機帶回瀾城的路上,司機就被他仇家帶走,然後殺了。司機叫陳棟,國內紅色通緝犯,得罪過的人很多。這件事上,你父母確實很無辜,但陳棟是孤兒,你們得不到任何賠償。”

    擎默寒將情況簡單的跟孟婉初說了一遍。

    昔日的他,可從不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或許,因爲孟婉初昨夜的一遭,讓驕傲的男人心底有了些許內疚。

    正翻看資料的孟婉初動作一頓,擡眸看向他,“沒了?”

    “你還想要什麼?”

    “呵呵……”

    孟婉初嗤聲一笑,將沒看完的資料塞進了牛皮文件袋,擡手把文件袋遞給他,“沒,沒什麼。我突然想起,孩子沒了,我沒有理由再要你調查的東西。拿走吧。”

    縱然這事被黎家處理的極好,但以擎默寒的能力,不可能調查不出來真相。

    唯一的理由便是……

    擎默寒與黎允兒訂了婚,刻意在替黎家隱瞞。

    畢竟,他們纔是一家人。

    擎默寒俊顏一沉,“孟婉初,最好別得寸進尺。”

    “擎爺說笑了。”

    孟婉初挑了挑眉,臉色極爲平靜,嘆了一聲,偏着頭看向窗外,道:“在此之前,我們陰差陽錯的遇見,一切僅僅因爲……”

    因爲那天偶遇他車禍,貪財的救了他。

    但那已經是過去式,孟婉初不想再提,便又道:“我不恨你,只恨我自己不夠強大。現在孩子沒了,我與你再無任何瓜葛。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不會在出現在你的視野,也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世界。”

    “這,還叫‘不恨我’?”

    聽着她的話,像什麼東西早已在心底生根發芽,卻陡然被抽離一般,令擎默寒喉嚨一緊,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襲上心頭。

    孟婉初倚靠在牀頭,臉上尚未恢復血色,身體依舊虛弱。

    她回頭看向擎默寒,心如止水,“你是瀾城首富,每一天都享受着生活;而我,拼命掙錢,只爲了生存。本就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不該有任何交集。”

    孟婉初緩緩垂首,指尖無措的在被褥上颳着,“等我恢復後,我會去聖德醫院給我爸媽辦理出院。”

    他說完,擎默寒斜飛入鬢的眉微蹙,沉默不言。

    她接着又道:“我就像一隻螻蟻,是茫茫人海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希望擎爺能給我留一條活路。因爲,我不止要養活我自己,還要養活我爸媽。”

    “僅此而已?難道不是費盡心思想讓我成全你跟蕭承?”

    認識孟婉初以來,這是她唯一一次如此嚴肅而又沉重的與他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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