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默寒自顧自的掄斧頭砍柴,揮舞的幅度很大,有幾個人圍過來,也只是站得遠遠的,生怕被誤傷。

    跟他說了幾句,擎默寒直接視而不見,那些人索性離開。

    話癆唐肆站在人羣中,肆無忌憚的吹牛,其他三人成了陪襯。

    韓宇很不喜歡這種鬧哄哄的氣氛,悄悄地溜了,一個人順着孟婉初的屋子,到了她屋子右邊的小水庫邊兒站着冷靜冷靜。

    砰、砰、砰——

    正當韓宇站在水庫邊兒抽菸時,就聽見砰砰砰的聲音。

    他循着聲音走了一段兒,這才發現水庫邊的石板前坐着一個身材纖瘦,穿着水綠色棉襖,扎着兩個麻花辮的女孩在拿着棒槌錘衣服。

    “這麼冷的天,又是大年初一,你怎麼在這兒洗衣服?”韓宇見她雙手凍得通紅,便很自然的問了一句。

    他一說話,女孩兒才擡頭。

    韓宇方纔發現,小女孩濃眉大眼,皮膚白皙,眼睛下面有顆淚痣。

    很清純,很樸素的農家女孩。

    女孩看見韓宇,衝着他笑了笑,笑容一如她本人一樣甜美可人。

    只是……

    她沒有說話,而是甩了甩手上的水漬,然後在面前一個勁兒的比劃着。

    韓宇蹙眉。

    她是……啞巴?

    “嗯,我是孟婉初的朋友,正好過來玩的。”

    韓宇是刑警,因爲辦案需要,他必須要了解一些日常手語,所以能看得懂她在比劃什麼。

    【原來你是孟婉初姐姐的朋友啊,我剛聽他們提到過你們。】

    女孩兒繼續比劃着,臉上洋溢着笑容。

    那笑容格外明媚,不摻雜一絲雜質,清純的讓人無法拒絕的喜歡。

    “我叫韓宇,你怎麼稱呼?”

    他走到她身旁,問着。

    【我叫程小蕊。】

    程小蕊自我介紹着,笑了笑。

    “程小蕊,磨磨唧唧幹什麼呢,趕緊的,把這幾牀毛毯也給我洗了。”

    這時,不遠處走來一個身材豐腴的婦女,一臉兇相的指着程小蕊,怒斥了一句。

    韓宇注意到她懷中抱着毛毯,從毛毯的顏色上來看,至少也是三牀毛毯。

    且不說今天是大年初一,光是零下十幾度的天兒,連水庫都結了厚厚的冰,也只有洗衣服的這塊區域被人敲碎了積冰,才能洗衣服。

    這婦女竟然讓她一個女孩兒洗這麼多衣服加毛毯!

    向來沉默寡言的韓宇竟忍不住開口,道:“大年初一不該串門拜年嗎,怎麼讓一個女孩子洗這麼多衣服?”

    鄉下人住的都是自建房,獨門獨院,每逢大年初一,都會挨家挨戶登門拜年。

    而且初一還有穿新衣服的習俗,可叫程小蕊的女孩兒身上水綠色棉襖已經洗的泛白,上面還有幾個縫補的補丁。

    他沒想到,已經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人穿這種衣服。

    婦人將幾牀毛毯撂在程小蕊身旁,瞪了一眼韓宇,“多管閒事。”

    說完,又指着程小蕊,“麻溜的給我洗,聽見沒有!”

    程小蕊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韓宇,便低頭繼續洗衣服。

    韓宇則站在一旁抽着香菸,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聽着水聲與棒槌聲響。

    沒一會兒,程小蕊洗完衣服放在大盆裏,就開始拿毛毯一點點的洗。

    結果毛毯太厚太沉,沾了水後她拎都拎不動,腳下一滑,險些栽倒水裏。

    “小心。”

    身手敏捷的韓宇健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沒事吧?”

    女孩險些墜入水庫,嚇得臉色蒼白,回頭卻衝着韓宇燦爛一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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