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無聲的‘韓宇哥哥’,凌亂了韓宇的心。
他將菸蒂丟向一旁,對程小蕊說道:“我幫你吧。”
【不用,水太涼……】
程小蕊正比劃着,結果韓宇已經擼起袖子,從她手中接過沾了水變得厚重的毛毯。
他知道水涼,可真當自己觸碰到涼冰冰的水時,才發現河水冰涼刺骨。
走得近,他也清楚的發現程小蕊的手滿是凍瘡和裂痕,很是可憐。
韓宇不明白,都已經21世紀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可憐的小姑娘。
呼啦啦——
他擰着水,將毛毯放在石板上,程小蕊寵着他笑了笑,然後再塗抹上洗衣粉,用棒槌使勁兒的敲着毛毯,卻因爲韓宇站得太近,直接濺了他一身的泡沫。
程小蕊看着,不由得一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還是站遠些吧。】
她指了指剛纔韓宇站着的位置,說道。
韓宇低頭,看着褲腿上飛濺的泡沫,忍俊不禁,“沒事。”
他走到一旁,不妨礙她洗衣服。
許是出於警察的責任感,他擔心她洗過重的衣服會不慎跌入河中,便一直等到她洗完衣服,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又發現小女孩的大盆裏裝滿了衣服,都堆積成小山,她根本抱不動。
“我幫你吧。”
韓宇走上前,欲幫程小蕊,卻見她把兩牀毛毯重新放回乾淨石板上,又一個人端着個大盤,步履蹣跚的走了。
從河邊到上面,有個小上坡,雪天結冰路滑,她穿着一雙靴子,很防滑。
眼看着已經走了上去,誰知道還是腳下一滑,摔了一跤。
整個人,連帶着大盆一塊從坡上滑了下來,好不狼狽。
程小蕊沒看韓宇,而是盯着從盆裏散落出來的衣服,沾染了些許泥巴,她氣呼呼的撿起衣服,又倔強的抱起衣服轉身走到河邊的石板前,坐下,重新洗。
她沒說話,可韓宇看見她時不時擡手抹淚,心裏很不是滋味。
可世間可憐人千千萬,又怎會是他能可憐的過來的?
韓宇擰了擰眉,最終轉身離開。
回到孟婉初家,那些‘圍觀’的村裏人都走了。
擎默寒還在劈柴,孟婉初給他端了一杯熱茶喝。
正巧見韓宇過來,她問道:“你跑哪兒去了?還以爲你丟了,準備去找你呢。”
“沒事兒,四處轉轉。”
說着,韓宇忽然想到了剛纔的一邊便故作‘隨口一說’,“剛巧在那邊見到一個小啞巴。”
“哦,你說程小蕊啊?那小姑娘挺可憐的。她媽嫁給程小蕊他爸,經常被家暴,打多了,她媽就犯了精神病。程家人想要拋棄她媽,但是因爲她媽懷了程小蕊,又有公安介入,程家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養着她娘倆。”
“程小蕊出生後一直不會說話,到了三歲才知道她是個啞巴。程家人又氣又怒,想仍又仍不掉,只能養着。後來她母親去世,程家人娶了續絃,對她又是三天兩頭的大罵。唉……”
孟婉初搖頭感慨,“挺命苦的一女孩子。”
縱然命苦,可作爲外人,又沒有親屬關係,孟婉初自然不好插手他們家的事兒。
滿頭大汗的擎默寒端着熱茶,慢悠悠的品着香茗,目光雋冷的盯着韓宇,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似笑非笑的表情,恰好被韓宇看見,反倒是韓宇眉心一凜,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