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染了血的手摩挲着唐肆的臉頰,手指顫抖的厲害。

    風,肆意吹着,冷的讓人瑟瑟發抖。

    但時然卻擔心唐肆的身體狀況,便將身上的白色羽絨服脫了下來,直接蓋在他的身上,“阿肆,你別嚇唬我……千萬不能有事。”

    她緊緊摟着他,俯身,臉頰貼在他的額頭上,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時然知道唐肆受了嚴重的內傷,但住院這麼久,沒想到還是沒能痊癒。

    分明自己就是醫生,居然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

    時然將所有的溫暖給了唐肆,而自己穿着一件針織毛衣,凜冽寒風順着針織毛衣灌入身體裏,冷的瑟瑟發抖卻渾然不知。

    她一手摟着他的脖頸,讓他依偎在她懷中,一手握着他的手,不斷摩挲着他的手指,爲他取暖。

    “阿肆,對不起,我不該不辭而別。“

    “離開瀾城後,我後悔了,我想回去,想回去重新找你。可我發現你根本沒有找過我,我知道你一定看了我跟袁威的視頻,一定是嫌我髒了。”

    “所以,我不敢……不敢回頭。”

    “你問我,問我愛不愛你……”時然紅着眼眶,眼淚婆娑,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我想告訴你。愛,很愛,很愛。”

    她下巴抵在唐肆的額頭上,悲傷絕望道:“可你讓我拿什麼去愛你?”

    聲淚俱下,時然抽泣哽咽着,“你知道嗎,當我從醫院裏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時,我很想……很想很想,很想把消息告訴你。很想告訴你,阿肆,我有了你的孩子。不,是我們的孩子!可我不敢。”

    “我害怕你知道後,趙無豔也會知道,那時,我怕我根本沒能力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可當我憧憬着、幻想着,幻想着有朝一日還能再回頭找你時,就得知她也懷了你孩子,還知道你們要……要大婚……”

    說到這兒,時然止不住的嚎啕大哭,似乎將兩個月以來所有的悲傷情緒傾瀉而出。

    時然本該恨唐肆‘腳踏兩隻船’,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可偏偏,她恨不起來。

    對他的愛,早已超越了一切,愛到讓她無力去恨一個愛到了骨子裏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救護車終於來了。

    時然跟着救護車一同去了醫院,她被他辦理了住院後,便守在了搶救室外。

    漫長而又煎熬的等待半個多小時之後,醫生終於從搶救室裏走了出來。

    看着出來的醫生,時然立馬上前詢問道:“醫生,他……他怎麼樣了?”

    “病人有內傷,本就沒有徹底痊癒,這次怒急攻心,纔會吐血。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不過還要住院治療。”醫生說道。

    時然不放心的又詳細的問了一下唐肆的病情,醫生一一回答了。

    知道他還要住院治病一陣子,時然雖然心疼,但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

    只要人沒事,便是最好的。

    說話間,唐肆已經被推了出來。

    病牀上,唐肆仍舊昏迷着,時然跟着推牀,隨護士一起去了病房。

    安置好後,他掛着吊水。

    時然坐在陪護椅上,手握着他的手,看着昏迷不醒的唐肆,她疼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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