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陳松林就裝病不出,這兩人都不在,兩國的使者只能大眼兒瞪小眼兒。
蔣紹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家裏的人都睡下了。
孫芸聽到院兒裏的動靜,連忙起身去查看。
“你怎麼回來了?”男人一臉疲憊,滿臉的胡茬子,一看就知道又是不分日夜趕路的。
“我先去洗漱!”蔣紹踏入房門之後就道,孫芸忙問他:“可要喫東西?”
蔣紹:“一會兒洗完澡喫點兒點心就行了!”
孫芸去穿衣服:“我去給你煮碗麪吧!”
“喫得熱乎乎地也舒服點兒!”
蔣紹好想抱她啊,可是自己這一身都臭了,還是別薰着媳婦,惹媳婦厭惡。
“不用,你歇着!”
孫芸笑道:“我願意給你煮!”
你投我以木桃,我報你以瓊瑤!
你愛我入骨,我自然不吝嗇些許溫情。
孫芸說完就出門,蔣紹站在原地看她離開,眼裏的柔情濃得化不開,他的芸娘……他的芸娘稀罕他啊!
看!
這麼晚了還非要爲他下廚!
下人來送熱水,就見蔣紹的心情特別好,笑容不散,眉眼飛揚。
怎麼那麼像即將喫到雞腿的大黃和大黑啊!
孫芸給蔣紹煮了一大碗的面,放了兩個煎蛋,燙了些小青菜,竈房沒有肉菜了,孫芸乾脆從空間中拿了幾片培根煎了放進去,這下子就有肉有蛋有菜,營養均衡!
一大海碗麪,一小碗冰鎮過的小黃桃罐頭,再加一杯涼茶。
男人一瞅就是上火的樣兒!
孫芸端着托盤回院兒,蔣紹坐在塌邊擦頭髮,聽見動靜就連忙出屋,去院子裏將孫芸手裏的托盤接過來。
“好香!”蔣紹深吸一口氣。
他的目光落在黃桃上:“這是什麼?”
孫芸:“咱們自己山上種的黃桃,我做成糖水黃桃,一會兒你嚐嚐。”
男人的頭髮只是胡亂擦了一下,這會兒溼漉漉地披散在背上,打溼了一大片。
他坐下來吃麪,孫芸就拿了幾張乾布巾子來給他擦髮尾。
“你的頭髮太多了,又多又長,喫完飯我給你打薄一點!再剪一截兒!”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照着這個說法頭髮鬍鬚都不能剪。
但哪兒有人一輩子不剪頭髮的,特別是蔣紹這個年紀,一直不剪頭髮,那堆在腦袋上得多大一坨?
腦袋得給他壓斷了!
再說鬍鬚,男人不剪鬍鬚和頭髮,二三十歲的男人一個的都得是長毛怪!
只是輕易不修剪頭髮罷了,但凡要修剪,得先翻翻看黃曆。
跟孫芸在一起久了,蔣紹就沒在意這些民間規矩,用他的話說,剪頭髮看黃曆,打仗看不看?
喫喝拉撒看不看?
黃曆上一句諸事不宜,敵人打到家門口了你也不應戰?
粑粑憋得奪門而出你再給塞回去?
不能夠啊!
“你剪吧,不耽誤吃麪啊!”蔣紹呼嚕呼嚕地喫,一碗麪不夠他幾口吞的
孫芸想了想也是,就拿了她的打薄剪,一手捏着髮尾,然後從上往下幾剪刀,再將斷髮薅下來就完事兒。
非常簡單。
完事兒再將他的髮尾剪下來一截兒,齊活兒。
這頭蔣紹把麪湯都喝乾淨了,“真好喫!”他嘆道,“醃肉也不錯,就是太瘦!”
“下回用五花肉來醃製!”孫芸道,“我喜歡喫瘦一點的。”
蔣紹又嘗起了黃桃罐頭,一大塊兒黃桃入口,厚厚的果肉甜蜜冰涼,一口下去身上的暑氣全散了。
真好喫!
“這個是黃桃?”蔣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喫在嘴裏的是黃桃,這玩意兒他小時候喫過,酸得很。
“是黃桃!”孫芸笑道,“原本咱們買的山上就有,並不是另外種的,齊大爺和周大哥照顧得仔細,果子就結得大!”
“我用冰糖熬製的,酸味兒煮沒了,眼下就剩下甜味兒,你是不是喫不慣?”
蔣紹用行動表示他喫不喫得慣!
幾口喫完就眼巴巴地問孫芸:“芸娘,還有麼?”
孫芸搖頭,把涼茶端給他:“喝點兒涼茶再去漱漱口就睡了,涼哇哇的東西不能貪。”
蔣紹就把涼茶倒入裝黃桃罐頭的空碗裏涮了涮,然後一口悶。
他將托盤端去竈房洗了,回來漱口上牀,香香軟軟的媳婦已經在牀上等着他了。
“媳婦……”
“可想死我了!”
男人撲了過來,孫芸滾到一邊兒躲開他:“老實兒睡覺,趕路那麼辛苦……”
那不行!
蔣紹貼過去抱着她,動作十分急切:“媳婦兒,你就疼疼我,給我吧,不然今晚我肯定睡不着!”
“我保證,就一會兒,我得了就能安心睡!”
孫芸:……
狗男人的話就不能相信!
一會兒……呵呵呵!
晚上睡得晚,早上孫芸醒來的時候身邊空了,她打着哈欠起身,蔣紹從外頭進來,身上的衣衫被汗水全打溼了。
“你醒了?我先洗個澡!”蔣紹見孫芸看着他,就立刻把身板兒挺得更直,走得也慢了一些。
汗溼的衣裳貼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材勾勒得一覽無餘,肩膀上結實的腱子肉,腹部幾塊兒腹肌的痕跡……讓孫芸不禁想起昨晚,她一下下拍打男人,就像是打在鐵坨子和鐵板上一樣。
明明奔波了一路,昨晚就沒怎麼睡,怎麼現在瞅他精神還那般好。
除了圈兒有點兒黑。
別的地方真挑不出半分毛病來。
“你幹嘛去了?”孫芸坐在牀沿上晃悠腳丫子。
“帶孩子們去山上打拳了。”蔣紹說完就進了淨房,孫芸便在外頭洗漱,等蔣紹出來,她也洗漱完了換好衣服坐在梳妝檯前梳頭。
她不會梳複雜的頭髮,就把頭髮弄到頭頂挽了一個髮髻,然後再簡單用兩款絨花固定住兩側的碎髮。
蔣紹走過來在她的妝匣裏翻了翻,挑選了一支金鳳釵給她插上,臉貼上孫芸的小臉兒,看向鏡子。
“好看!”
說完轉頭狠狠親了一口孫芸的小臉兒:“我媳婦天下第一好看!”
孫芸被他逗樂了,她推開蔣紹起身往外走,邊走邊問她:“你着急忙慌地回來可是有什麼事兒?”
平城那邊兒有欽差,要準備去燕國談判,蔣紹這個節骨眼兒按理說不該走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