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凰啼山河 >第一百六十八章 掌中之物
    說罷他拔出長劍就要朝李奕刺去,李奕正捂着葉芷綰的腹部驚慌失措,險些躲不過這一襲擊,葉芷綰只得露出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又拉他一把。

    好在宇文鍾圻假裝失手,這會子功夫剛散去的隨從也及時趕了過來。

    宇文鍾圻作勢打了幾招,眼見不敵來人,雙腳連蹬幾顆樹幹躍到不遠處的馬背上策馬離去。

    馬蹄聲漸遠,身處敵國不宜多事,追趕幾人只好作罷。

    李奕顧不得逃走的人將葉芷綰抱起急匆匆的就往客棧趕,此地距離鬧市較遠,郎中不好請,他只能坐在牀沿握着葉芷綰的手,看着鮮紅的血跡染滿衣衫擔憂懼怕。

    “芷綰,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葉芷綰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她跟宇文鍾圻兩個人比劃半天找出一個不傷及內臟的地方,除見點血外以她的體格還是沒什麼大礙的。

    可宇文鍾圻那廝還往裏捅了一寸,生怕不夠真!

    血脈連筋,她現在是真痛得要死,此刻的面色發白便更不是裝的。

    “奕哥哥,我不會要死了吧......”

    李奕忙不迭安慰她兩句,而後向門外大聲吼叫郎中,侍衛被他散去一半,葉芷綰虛弱的制住他,“小心......那人回來。”

    急上心頭,李奕差點忘了這事,他叫來親隨低語兩句,轉頭看向葉芷綰,“沒事的芷綰,我這邊都安排好了,他們找到下一個落腳點我們就轉移地方。”

    他又愛撫的摸摸葉芷綰的額頭,“就是要委屈你帶傷在馬車上診治了。”

    “......沒事。”葉芷綰舔舔脣,“那個人來頭不小。”

    李奕早就想問,只是看葉芷綰受傷便想等她傷勢穩定以後再問。當下郎中到不了,他除了乾着急也幫不上什麼忙。見她有意說明便問道:“是何來頭?”

    “是軍營的人。”

    李奕眼眸當即緊了一瞬,葉芷綰看着他的反應繼續說道:“當時他在街上看到我上了馬車以爲我出了什麼意外就跟來了,北韓那邊關於我的消息他應該還不知道。”

    說到這裏她輕嘆口氣,聲音酸澀起來,“他不知情可我知情......我回了京都在北韓哪裏還有活路,只能趁機打傷他跑了回來......”

    “可誰知,我身子沒恢復幾成,跑不過他,最後還是被他捉住,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就......”

    葉芷綰擠出一滴淚,眼眶裏淚眼漣漣,讓人心疼至極,李奕看此情景內疚充滿內心,眼上佈滿憐惜。

    “對不起芷綰,我向你灑軟筋散是怕你知道那太子所爲反應過激,一氣之下回去找他。”

    提到蕭晏,葉芷綰心裏悶上幾分,卻還是扯出個笑臉。

    “我不怪你,誰對我好,我心裏都明白。”

    “奕哥哥。”

    她加重這三字,言語極度誠懇。

    李奕眉心微動,葉芷綰爲自己擋過兩次劍,過往半年不過是被北韓矇騙利用。自己實在不該對她生疑,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芷綰,你明白就好。”

    葉芷綰任他握着,慢慢迴歸心中正事:“剛纔說的那人行事很是張狂,又是軍中之人,咱們身份特殊,還是換個更保險點的地方爲好。”

    ——該接近戰點了。

    李奕低下眸子思慮一會,片刻後擡眸,“放心,此事交給我。”

    ......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進紫宸殿,映得地磚光滑透亮,可守在北韓帝身後的徐江卻感受到了兩股極其壓抑的氣場。

    一份屬於他身邊的天子,傲睨萬物,不怒自威。

    另一份則來自案下的太子,眸色冷峻深邃,寂然生寒。

    啪嘰——

    這時偏巧不巧,跟在他身邊十幾年的那個小徒弟來御前學着做事,卻因緊張手抖將茶水斟到了龍案上。

    北韓帝皺眉看向他,徐江當即一掌拍在他頭上,“你個廢物東西,怎麼做事的!”

    小太監嚇得跪趴在地上,聲音懼到發抖,“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北韓帝掃他一眼,冷言道:“來御前時間也不短了,怎麼做事還是這麼毛躁。”

    小太監全身顫慄,“請皇上責罰。”

    北韓帝搖搖頭看向徐江,“罷了,你的人你自己看着辦吧。”

    徐江趕緊跪謝提着那小太監耳朵就匆匆向外走。

    殿中安靜下來,北韓帝眼神不經意的略過蕭晏,翻閱着幾張奏摺開口道:“與慶寧公主的婚事雖是作假,你也不可一點面上功夫都不做。”

    蕭晏頷首,“兒臣遵旨。”

    “你......”

    北韓帝張張嘴還要再說些什麼,還是停住。

    空氣再度恢復成死一般的寂靜,北韓帝揀出一張信紙,目光在上停留許久,眯眼望蕭晏一眼,道出所言卻很是輕鬆。

    “最近鶻月出了件稀罕事。”

    蕭晏對上他的視線,面色平靜,“兒臣也有所聽聞。”

    兩人指的便是鶻月王室攜同塞北援軍剷除了一個附屬國的事情。

    北韓帝提起脣角笑笑,“這塞北與鶻月隔得天南地北,怎會聯繫到一處去。”

    蕭晏接道:“據兒臣與鶻月公主相處幾日得知她有一傾心之人,也許是與塞北有聯繫的人。”

    “能出動一整個塞北軍,那人身份應當不凡。”

    “嗯,但具體事宜兒臣就不得而知了,鶻月悔婚後兒臣就立馬趕了回來。”

    北韓帝嘴角始終帶着一抹笑意,看起來就像討論他國閒事一般。他向後靠靠,一手撐在龍椅上,一手輕輕點着龍案。

    “塞北一年前被一個遊牧民族的首領統一,自此再未來犯我大韓,朕倒真想見見這個新晉的塞北王。”

    蕭晏附議,“兒臣也是。”

    北韓帝崩了下嘴角,“可惜他總以駭人面具示人,有些神祕。”

    蕭晏抿抿脣接道:“也許是他面相醜陋。”

    空氣有一瞬的凝固,北韓帝挑了下眉弓,“邊牆那邊有幸見過他的人說此人身型不像塞北人,身高倒是不俗,但體型同強悍的塞北人相比有些偏瘦弱。”

    蕭晏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可能此人飯量小。”

    北韓帝嘴角已然沒了任何笑意,甚至還輕微抽動了兩下。

    “你今日是不是有心事?”

    此言帶怒,蕭晏推開交椅跪了下去,“回父皇,兒臣沒有。”

    北韓帝重重拍了一下龍案,“你這兩日上早朝都是這般模樣,現在還想矇騙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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