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她將令牌給了一個有能力幫蕭祁做事的人,像暗中聯繫鶻月使藥材失竊一樣。”
令牌會在什麼地方,能給那個人帶來什麼好處,最終又爲什麼出現在李奕手中?
結合景王真假令牌與青山被葉芷綰攔下的冷箭兩事,二人心中有了懷疑對象。與南靖鶻月暗通款曲的人也逐漸浮出了水面。
……
經過交談,兩人差不多摸透了北韓帝的用意。商定好幾種今後的對策次日便去了一趟趙九棠的林中小屋。
老遠就見九生飛撲而來,“師母,我想死你啦!”
蕭晏不耐煩的將他放在葉芷綰胳膊上的手臂打掉,“說話就說話,行爲注意點。”
九生哼哼兩聲,“小氣。”
蕭晏反手給他小臂就是一擰,“再敢頂嘴一會就跟我回去處理政務。”
九生一聽這話,連忙求饒,“不敢了不敢了,以後我見師母繞着走。”
蕭晏作勢提住他的耳朵,“求饒也躲不掉。”
九生一邊哀求一邊找了個間隙閃身走人,葉芷綰跟着人向前走,有些意外問道:“你帶九生學着處理政務了?”
“嗯,總要給他找些事情做。”蕭晏看了她一眼,“問過前輩的意思。”
葉芷綰哦了一聲,停頓一下後還是補上了自己的意見:“挺好的,這樣能穩穩他的性子,還能替你分憂。”
沉默片刻,蕭晏欲要再說些什麼,一道白綾就衝兩人飛了過來,他拉着葉芷綰側身一躲,反身抓住白綾勒成一條緊繃的直線。
葉芷綰眼露出詫異之色,而蕭晏和白綾的主人卻是相視一笑。
她反應過來不禁嘟囔一句:“好啊,前輩倒是有心栽培你。”
蕭晏摟上她的肩向裏走,“爲夫不精進武藝怎麼保護你。”
葉芷綰輕哼,就見趙九棠笑着迎了出來,“你若沒有離開一月,我就一併傳授你們武藝了。”
“真偏心。”九生澆着花圃插話,“武不讓碰了,日日讓我看摺子寫大字。”
蕭晏道:“也就每隔兩日讓你來幫我幾個時辰,怎的就不讓你練武了?”
九生聽了這話,放下活計就湊到幾人跟前叫苦:“用腦過度比跟一羣人打一架還累呢!每次從皇宮回來我都頭腦發矇,哪還有什麼心思練武。”
葉芷綰噗嗤一笑,“照你這麼說,你師父每日又用腦又練武的不早就累得下不了牀了。”
“行,你們一條心,我說不過,我走。”
九生氣鼓鼓的栽進庖房,過了一會突然又伸頭出來,“我廚藝精進了不少,師母你一會好好嚐嚐。”
葉芷綰笑着衝他點點頭,回身同兩人坐在石桌旁,“前輩,您最近怎麼樣?”
趙九棠望了蕭晏一眼,嘴角微提:“還不錯,晏兒常過來陪我待一會,總帶很多補品,你細瞧瞧我,是不是都圓潤了一圈。”
葉芷綰裝模作樣看了一會,笑道:“我沒看出圓潤,反倒是氣色紅潤不少,更加美麗了。”
趙九棠卻是若即若離的跟兩人說笑一會,後轉身從裏屋拿出一封信。
葉芷綰眼眸亮起,接過信件查看一番,興奮道:“昭行要回來了!”
蕭晏冷冷的瞥她一眼,將信件抽走,“你的嘴都能咧到鶻月了。”
“......畢竟好長時間沒見了。”
“那要不要現在上路去接他?”
葉芷綰蹙了下眉,“這麼小氣。”
蕭晏面色沉沉,四指開始不安分的敲擊石桌,鶻月正舉行公主招親大賽,葉昭行此時回來便能說明他沒有參加。
雁門關外一別,兩人還說什麼解開心結,如今看來他是根本從未放下執念。
見面三分情,一起長大那麼多年更不知積攢了多少情,許久未見,加到一起還不得溢出來。
怎麼送走了給他製造了機會還陰魂不散——就不能等自己把人娶了再回來嗎!
這種越想越煩躁的情緒持續到四人用完膳,趙九棠進屋小憩,九生自討沒趣爲了不讓蕭晏的陰沉波及到自己身上乾脆上房頂捧了本書去看。
奇怪的是葉芷綰一直在歪着腦袋沉思。
蕭晏漠然道:“在想見面說些什麼嗎?”
葉芷綰出神嗯了一聲。
蕭晏提起嘴角微笑,“我是不是還需要回避一下?”
葉芷綰依舊出神,“都行。”
“你——”蕭晏按了下桌子,“我還沒死呢。”
葉芷綰皺了下眉,“你好好的咒自己做什麼?”
“好方便你想別人!”
“......酸味這麼大,是不是九生做飯時醋放多了。”
蕭晏左右觀望兩眼,而後給了她一個要是身在別處你就完了的眼神。
葉芷綰不以爲然,撇了撇嘴,“你現在跟前輩關係這麼好,我還喫醋呢。”
不知爲何,從接觸趙九棠以後,她就總覺得她對自己是一種既親近又疏遠的感覺。親近是天然形成的,疏遠卻是她刻意保持的。
就好像趙九棠身體裏有個意念提醒她要和自己保持距離一般,甚至她待蕭晏也是這般似親非疏。
她對蕭晏的寵愛來自於穆妲,對蕭晏的疏遠應是因爲北韓帝。
那自己呢?
葉芷綰附身把頭墊在小臂上,小聲喃喃道:“我母親是不是做過對不起前輩的事。”
蕭晏跟着想了一會,回道:“我也沒問出什麼。你不在的這一月我過來都是......跟九生閒談。”
葉芷綰偏頭看他一會突然笑了笑,“我知道前輩爲什麼要訓練你的身手了。”
“爲什麼——”
“因爲你一定跟前輩訴了很多苦,她着實太煩。”
蕭晏正了正身,“胡說。”
葉芷綰給他留了面子沒有多問,只是心中忍不住聯想了一下蕭晏拉着趙九棠哭訴自己有多難受的場景。
北韓帝是製造困難的人,他定是下意識就來尋了趙九棠來主持公道。儘管沒什麼用,但好賴能有些安慰——屬於長輩的安慰。
想到這裏,葉芷綰輕輕撫上他的手,“阿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