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生就是不孝!”
宇文鍾圻吁嘆一聲後斜了她一眼,“換藥?”
葉芷綰一挑眉,“麻煩宇文將軍了。”
傷口到第二日進入最疼的階段,她額前浸出一層密汗,用手抓着枕頭道:“宇文將軍以前經常帶人回王府嗎?”
宇文鍾圻手上一頓,“你問這個做什麼?”
葉芷綰感到他語氣不妙,便道:“你若不是帶人回過王府,王爺怎會這麼急着讓你我二人完婚。”
宇文鍾圻繼續了手上的動作,“都是早幾年的事,我以爲他不會管。”
“早幾年......你那時也不過十幾歲吧。”
“十幾歲怎麼了,又沒礙着別人事。”
“......那就沒個踏實跟着你的?”
“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了?”
宇文鍾圻彎腰將他凌厲的目光對向了她。
葉芷綰用手擋住自己的視線,“你別總是離我這麼近,看你這張臉我怕捱打。”
宇文鍾圻撥開她的手,“你不說我現在真打你。”
葉芷綰嘿了一聲,面向他認真的目光轉而扯嘴一笑,“我好奇心氾濫。”
宇文鍾圻還是不說話,葉芷綰見狀微惱,“我好意關心你的人生大事,你這麼提防我做什麼,你問我和兩國太子的事我也沒隱瞞啊。”
“沒有。”
宇文鍾圻回答了那個問題。
葉芷綰哦了一聲,又問道:“王爺允許我自由外出,王府沒什麼不能去的禁地吧?省得我亂闖進哪裏惹王爺不悅。”
而宇文鍾圻的神思似乎已經不在兩人對話上了,葉芷綰連叫他兩聲纔回神。只是開口就險些讓葉芷綰驚跪起。
“咱們下月成婚吧。”
葉芷綰眉頭擰緊警惕着望向他,“你讓王爺施法了?”
宇文鍾圻給她勒好紗布,坐去了桌邊,表情有豁然開朗之態。
“皇上不接納你,你嫁不成太子,南靖那個太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邊也沒你留戀的人。”
“而我呢也不能一輩子這樣,不如成婚之後各取所需。”
葉芷綰被他這個想法震驚的有些結巴,“我需你什麼,你你你又需我什麼?”
“你給我留個子嗣,我保你在北韓平安無事。”
後面那話一出,葉芷綰心間咯噔一下,聽他繼續道:“成婚後你該報仇報仇,報完仇之後想去軍營就去軍營,想留在府裏做夫人就做夫人,這麼美的事不考慮考慮?”
“那皇上那邊呢,你打算怎麼說?”葉芷綰淡淡問道。
宇文鍾圻沉默住,最終起身開始打地鋪,“今日被我爹催得太緊,你就當我是瞎說的。”
葉芷綰趴下沉沉看向他的背影,眉頭久未舒展開來。
沒記錯的話,將士們說他本人親口承認自己對女子毫無興趣,從心裏到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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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宇文鍾圻一如昨日早早就沒了人影,葉芷綰扭着脖子去了葉昭行的房間。
葉昭行正在院中負傷練武,見她到來準備停下,葉芷綰擺手,“好好練,耶曼等着呢。”
待到午後陽光正濃,葉昭行衣襟溼透,兩人坐下閒談,葉芷綰四處瞟了瞟,“昨夜睡得好嗎?”
“我也是,夜夜都睡得特別死。”
“應是大量沉香安神。”
葉芷綰應了一聲,突然笑道:“咱們兩個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在如此清雅的環境會頭暈。”
葉昭行也笑,“霧氣大,許是身上有傷,再加上難以適應環境纔會這樣。”
兩人對視一眼,閒扯了些旁的,待到暗中人影消失纔將談話切入正事。
“還是那個人影?”葉昭行憂心問道,“昨日看你出門僵了一下就不對勁。”
葉芷綰點頭,“三次了。”
葉昭行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是宇文鍾圻還是酈王都不會安排這麼拙劣的偷聽者吧,難不成王府有個瘋子?”
“要是真有瘋子宇文鍾圻不該向我們隱瞞,萬一哪天碰上出事了怎麼辦。”
“那就是宇文鍾圻留在王府的——?”
葉芷綰陷入沉思,她不是沒這樣想過,從那人在木窗前的身影來看,應當是個體型瘦弱的成年男子,對自己充滿敵意......
“不對!”
她抓住一個重點,“若真是跟宇文鍾圻有關係的人,不該先盯着你看嗎?”
葉昭行隨之反應過來,“對啊!咱們第一次睡醒時宇文鍾圻還沒說你是他夫人。”
“所以他是完全衝着你來的!”
葉芷綰眉頭聚起,“我到北韓這麼久,除了宇文鍾圻沒接觸過任何一個有關酈王府的人。”
葉昭行道:“那人出現的這麼頻繁,不然就說我起夜碰到了,藉由問問宇文,總不能一直這樣堤防着。”
葉芷綰想了一會,認同了這個想法。
攻城之戰最耗時日,不知宇文鍾圻到底會不會趁此時機起兵造反,也不知自己還要在酈王府待多久,實在不能再分心日夜提防一個詭異的人影。
轉眼間到了日暮時分,一個僕人來到院中爲兩人呈上晚膳。
轉身離去時葉芷綰叫住他,“宇文將軍回來了嗎?”
僕人恭敬的彎腰,“回夫人,還未。”
“......嗯,下去吧。”
腳步聲遠去,葉芷綰轉頭,“你覺不覺得酈王府的下人都像行屍走肉一樣?”
葉昭行應道:“就像腦幹被人抽走了。”
葉芷綰意外的看他一眼,沒想到一向沉悶的他會說出如此離譜又精準的話語,罵人於無形之中。
看來鶻月一行還真是改變了不少。
葉昭行注意到她的目光不免一笑,“在王庭時總和耶朔拌嘴,練出來的。”
葉芷綰腦補了一下兩人針鋒相對的模樣,應是葉昭行從頭到尾都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樣,而耶朔則是從高貴傲嬌變成涵養近失。
想着趣事伴着清淡的晚膳,用着別有一番味道。
葉芷綰沒頭沒腦的問了個問題:“你說宇文鍾圻這樣的人有可能突然喜歡女子嗎?”
葉昭行的竹筷頓在半空,有些爲難道:“這我還真不太瞭解。”
“行吧。”葉芷綰撂下竹筷,“明日你以看管證人爲由找九生一趟,讓他進宮問問衛太醫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