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品布衣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定東關
    “索當,你快想辦法——”

    此時的裴夫,雙目圓睜,聲聲都是怒吼。他很明白,若是獸衝反噬,對於整個虎蠻部落而言,是怎樣的慘狀。

    早知如此,便不該聽,那什麼虎蠻第一智士的。偏偏那些蜀人,還在瘋狂地阻擋着獸衝,用盡了辦法,將獸衝往回驅趕。

    眼看着,索當的什麼巫湯,便要擋不住了。最關鍵的是,他手底下的虎蠻軍隊,還沒有散開。

    ……

    “主公,所有的投石車,還有重弩,都已經推過來了!”

    “快,立即驅趕獸衝!”

    徐牧臉色冷靜。這一回,這虎蠻部落,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山下,獸衝的鱷羣之類,已經有許多被火力打擊,再也顧不得什麼巫湯,轉了身子便往後竄去。不多時,彷彿是連鎖反應,亦有越來越多的獸羣,受不住山上的打擊,瘋狂跟着往後逃竄。

    沼澤地上,到處都是亂竄的獸羣。往相反的方向,逃竄狂奔。

    “索當,你誤我虎蠻大業!”裴夫驚得無以復加,聲音裏,帶着一股子的悲慟。他轉過頭,看着許多還沒退散的虎蠻勇士。

    但即便是退散了,隨着巫湯的失效,這波聚起來的獸衝,會將他們整個吞噬。

    “大王,大王我撐不住了!大王救我!”老索當赤着身子,立在雨中,止不住地開口呼救。

    在他的身邊,越來越多塗抹巫湯的虎蠻人,被憤怒的鱷羣撲倒,咬斷了喉頭。不多時,淒厲的慘叫,響徹了整個沼澤。

    嘭。

    作爲虎蠻第一智士的索當,再也顧不得,赤着身子便要往旁邊逃走。卻不料,只多跑了幾步,便被幾條沼鱷追上,先是咬住了腿,然後又咬住了頭顱,直接在雨水中,分食了個乾淨。

    “逃,逃啊——”

    無數虎蠻人驚聲大喊。

    “想養鷹,卻被鷹啄了眼。”徐牧站在山上,沒有任何的憐憫。這一下,沼澤地裏的虎蠻,已經沒可能組織抵擋了。

    “狗福,你怎麼看?”

    披着軍甲的小狗福,臉上露出笑容,“主公莫急,不如靜等個二三日,再以先前的六路大軍,直接衝殺虎蠻。到那時候獸衝一散,便是虎蠻人的死期。”

    “我正有此意。”徐牧呼出一口氣。雖然頗費周折,但不管如何,這一戰,算是將虎蠻人徹底殺絕,也算鼓舞了西蜀的士氣。

    當然,更讓他刮目相看的,便是小狗福。隱約之間,已經有了其師的風範。

    ……

    焦威躲在一株樹上,震驚無比地看着下方的慘狀。若是這時候,他選擇不動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逃離沼澤。

    但總歸是蠢了些,害怕裴夫知道他叛變的事情,待獸衝過去,便急不可耐地跳下了樹,哈赤着大氣,便循着沼澤邊安全些的位置,往南林山脈的方向跑。

    正在不遠處的裴夫,顧不得傷口,砸死了一條沼鱷後。冷不丁一回頭,便看見了往後跑的焦威,即便是個莽夫,他也猜出了緣由。

    蜀人在後,這焦威卻往蜀人的方向跑——

    “中原惡賊!”裴夫一聲怒吼,將手裏的狼牙短棒擲了過去,正中焦威的身子,焦威整個人慘叫倒地,滲出的血引來一條沼鱷,朝着他便撲了上去。

    ……

    三日之後,在山上的徐牧,才帶着人小心翼翼地下山。

    “韓九,記着讓人收拾鱷屍。”

    “主公定然是嘴饞了。”韓九憨笑。

    “饞個卵,收集鱷屍剝了皮子,用來制甲。”

    這沼澤地裏的畜生,繁衍了數百年,數量並不少。徐牧心裏,已經有養鱷制甲的想法。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要殺絕虎蠻人。將這處沼澤,變爲西蜀生產鱷皮甲的養殖場。

    “主公,有虎蠻人請降!”一個裨將急急跑來。

    “莫留。”徐牧搖頭。西南一帶的虎蠻,都對西蜀極爲仇視。如今請降,不過是走投無路罷了。

    蜀州作爲整個西蜀的政權中心,他可不想留下後禍。

    “告訴蠻王孟霍,這一回,他帶着平蠻營,放開手腳來報仇。另外傳令全軍,殺死虎蠻首領裴夫的人,本王重賞三百金,封爲營將!”

    只聽到這一句,無數的蜀卒眼神炙熱。金子倒是次要,但擢升爲營將,便能領一營的人馬。以軍功擢升的西蜀,這一點何其重要。放在以後,子孫輩都要受到庇護福廕。

    “殺!”

    六路大軍,迅速往前掩殺而去。

    徐牧擡頭,看着沼澤地裏的血腥狼藉,眼神越發堅定。

    ……

    在定州,東方敬坐在城關上。看完手裏的書信,沉默地擱到了一邊。

    “小軍師,主公說了什麼?”柴宗走過來,小心地開口。

    “主公去剿虎蠻了,破了虎蠻人的獸衝之計,要不了多久,南林山脈下的沼澤,便算徹底平定了。”

    東方敬嘆了口氣,居高遠望,看着對面不遠,同樣矗立的一座北渝城關,隱約間的輪廓,便如一頭攔路虎,死死擋在前方。

    當然,若是一時不慎,這頭攔路虎,極可能變成下山虎。而且騎虎的人,是不世名將申屠冠,天下第三。當初在恪州,反打左師仁的那一場,以陣法破局,再重傷敵軍,堪稱是虓虎之勇。

    對於東方敬的到來,柴宗還有些迷糊。

    “小軍師,莫不是要打仗了?還是要勸反申屠冠?”

    東方敬搖了搖頭。他看得很透徹,哪怕把袁衝搬出來,申屠冠也不會作任何理會。這種人要的,便是保全將名和族人。而北渝,則是最大的舞臺。

    “小軍師,定東關外,時常可見北渝巡邏的人馬。”

    這處關卡,原先不叫定東關。但柴宗駐守之後,爲了鼓舞士氣,改成和定北關齊名,意在守住關卡,保護定州百姓。

    在定東關對面,便是入內城的大宛關。有申屠冠的近十萬大軍,步騎混旅,兵威浩浩。

    東方敬沉住眼色,習慣性地開始陷入沉思。他要做的,便是選一個合適的時機,逼迫北渝的小軍師,或換將,或新增一師。這其中涉及到的計策,只怕是困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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