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品布衣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中護將軍黃之舟
    “我裴夫不降!”被繩子嚴嚴實實地綁縛,裴夫梗着脖子,衝着面前的徐牧怒吼開口。

    “原本吧,我也沒打算招降。”徐牧笑了笑。這西蜀,有一個小蠻王孟霍就夠了,而這面前的裴夫,以及虎蠻部落,都可以劃去了。

    原以爲,這次攻伐虎蠻的戰事,可能要花費一番功夫。連着虎蠻圖騰,他都讓人去尋找了。卻不曾想,是虎蠻人自己犯蠢,偏要用什麼獸衝之計,這倒好,一下子被反噬了。

    “蜀賊,你毀我虎蠻家園,殺我虎蠻族人,你不得好死!”

    “你在說笑。”徐牧眯起眼睛,“這麼多年以來,你不如看看被欺壓的平蠻人,以及蜀州百姓。在那時候,你虎蠻人,與剁頭的山鬼又有何異?”

    “哈哈,我虎蠻威風的時候,你個賣酒徒,還不知在哪呢!”

    天下人皆知,徐牧以賣酒起家,這並不算什麼祕聞。

    當然,徐牧也沒有生氣。在入蜀之後,他見過很多禍事,大多都是拜虎蠻人所賜。連着上將軍白凜,都被虎蠻人殺死。

    徐牧站起身子,將腰下的老官劍,抽了出來。望州城的那一日,他欠了老吏陳定邊的一柄劍,說天下太平的時候,便會還回去。

    但眼下,他還有最後一段路要走。這面前的虎蠻王裴夫,不過是路上的一塊硌腳石頭。

    “你個賣酒徒,身子又無力氣,你殺得了我麼?莫要遭人笑話!”

    “當初我斬奸相的時候,很多人都這麼說。”徐牧面無表情,舉起了長劍,乾脆利落地前刺,用諸葛老爹教的劍招,刺了三輪,每一輪,都直中裴夫的要害。

    只咳血罵了幾聲,裴夫哈赤着大氣,驚恐地睜着眼睛,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過程很溫柔,但實則,讓很多蜀卒都刮目相看。不多時,一聲聲的歡呼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個沼澤。

    “韓九,你帶着人,配合小蠻王,繼續追繳虎蠻餘孽。”

    徐牧冷着臉,拭去劍上的血,慢慢回鞘。

    “另外,記得收集鱷屍,剝了皮子,送到成都的織造坊,用作制甲。若能湊齊三千甲,連名兒我都想好了,便叫鱷甲軍。”

    雖然是皮甲,但防護的力量並不弱,比起鐵甲也不逞多讓。但按着徐牧估計,着甲的模樣會不大好看。

    但對於蜀卒來說,身子有一層防護,纔是最重要的。西蜀的兵力,比不過北渝。徐牧只能在器甲上,多下一番功夫。

    要知道,古時的覆甲率並不算高。大多的底層行伍,還用簡易破舊的皮甲,防護力約等於無。不僅是鱷皮甲,到時候還有棉甲,鑌鐵甲。若是在這方面,西蜀能力壓北渝的話,說不得能將兵威拉近一些。

    “主公,採鐵左郎中來了。”

    “周遵見過……主公。”再見徐牧,作爲馬伕老班底的周遵,滿臉都是喜色。

    “遵哥兒,你怎的又瘦了?讓我司虎瞧瞧。”司虎跑過來,要抱一下週遵,周遵嚇得急忙跑開。當初司虎抱虎的那一幕,他可是深深記得的。

    “周遵,這片沼澤二三百年間,應當是沒人來過。這段時日,你想些辦法探採礦石。記得小心鱷羣,無事的時候莫要招惹。到時候,我會讓孟霍那邊,詢問那些老蠻人,避開鱷羣的藥湯。”

    “主公放心。”周遵急忙抱拳。

    說完公事,徐牧拍了拍周遵的肩膀,“今夜便先不走了,我也許久沒見你了。等會跟我回山,一起喝個慶功酒。我可告訴你,陳盛那傢伙,最近都在將官堂修學,說不得又有精進了,以後做個打仗的好手。”

    “遵哥兒怕媳婦,他媳婦不讓他去打仗。盛哥兒偷偷和我說的。”

    “虎哥兒閉嘴。”周遵老臉一紅。

    徐牧笑了笑,並沒有勉強。人各有志,周遵作爲採鐵郎中,反而會更合適。

    當初的五個老兄弟,只剩三個人了。陳盛在將官堂,周遵採鐵,而最後的呂奉,則是做了涼州馬政司的坊官。

    望州一場相遇,估計連他們也沒想到,跟着徐牧一路殺過來。最後能做了大官,成爲大戶。

    “遵哥兒,走!”徐牧笑了聲,攬住周遵的肩膀,兩人並肩往前走。

    “主公,這使不得……”

    “你怕個卵,當初在望州的時候,你小子還敢摸我頭的。你瞧着小狗福,因爲偷食,還被你揍了三回。”

    “主公,是五回。”小狗福笑起來。

    周遵只得乾笑。

    一羣老熟人推推搡搡,再不顧後面的廝殺,齊齊離開了沼澤地。

    ……

    長陽王宮裏,今日又收到了一道情報。情報的內容,並不算太好。云云西南的徐蜀王,平定虎蠻的事情,大獲成功。

    常勝嘆了口氣。他擡起頭,看着身邊的人。

    這一回,站在身邊的人,已經不是閻闢。而是另有其人,一名威風凜凜的將軍。這位將軍,近段時間在內城一帶,追剿了不少俠兒舵的人,以及西蜀的夜梟死士。

    他叫黃之舟,是北渝的中護將軍。積攢的忠誠與功勞,慢慢走入了北渝小軍師的視線。

    “之舟,西南的虎蠻之禍,已經被徐蜀王平定了。”

    黃之舟擡手抱拳,“軍師,這亦是必然之事。”

    “結束的太快,聽說蜀卒幾乎沒有傷亡,這有些匪夷所思。”

    “西蜀的智者不少,而虎蠻人以蠻勇著稱,避不過西蜀的毒計,也是必然。再者,虎蠻曾荼毒蜀州,遭蜀人恨之入骨,必亡無疑。”

    常勝沉默了下,“我聽鐵刑臺的人來報,單單在蜀州,便有人給你黃之舟……立了七座跪祠。每日受人唾罵鞭笞,你有何想法。”

    “我遠在北渝,身子健康。”

    常勝怔了怔,輕聲笑了起來,“你倒是看得很開。這換成其他的人,指不定要生悶氣了。”

    “軍師,你我都明白,千古竹書,乃是勝利者所刻。待有一日,我北渝奪取天下,這西蜀裏的黃之舟跪祠,自然就會被拆了。”

    “黃之舟,你確是難得大才,不愧將官堂雙試頭榜。蜀人不容你,但北渝,卻可以成爲你名揚天下的支撐。”

    黃之舟再次抱拳,站在常勝身邊,恭敬地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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