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擎看着軟趴趴的躺在牀上的寧兮,臉色可不怎麼好看。
“她帶你出去喝酒了”
他看向身上明顯散發着酒味的云溪,淡淡的問道。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他很清楚,云溪是絕對沒有膽子帶寧兮去喝酒的,所以只能是寧兮將她帶去的。
云溪點頭,“是的,不過請客的是她堂姐,叫寧真,她似乎跟寧小姐有仇。”
原擎臉沉了下來,這時,牀上的寧兮突然嚶嚀一聲,翻了個身,似乎是被他們給吵着了。
“出去說。”
“是。”
云溪點頭,心裏卻是有些訝異。
她從五年前進入部隊之後,就被分到了原擎的部隊,跟了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除了原夫人好之外。
還對別的女性這麼好過。
看來,這位寧小姐不簡單。
云溪跟着原擎進了書房,將今晚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原擎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眼眸幽深,“去查清楚她的目的,看看背後究竟還涉及了什麼。”
“是,首長。”云溪直着背脊,嗓音鏗鏘有力。
原擎修長的手指放在桌上,輕輕的敲動,“你今天一整天都跟着她”
“是。”云溪大概知道他想問什麼。
但是首長不說,她作爲一個下屬,是沒資格先說的。
原擎抿了抿脣,面無表情道,“她有跟誰聯繫過嗎”
云溪搖頭,“並沒有,她一上午都在醫院,下午做了場手術,之後也沒有離開過醫院,除了跟她的堂姐寧真聯繫過一次之外,電話一般都是醫院的人打給她的。”
“好,你注意一點。”原擎心裏鬆了口氣。
“知道。”
云溪的頭還沒點下來,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巨大的,花瓶摔在地上的聲音,還有密集的說話聲。
原擎眸光一閃,從椅子上站起來,長腿一邁,走了出去。
聲音是從他的臥室傳來的,而臥室現在住着的人,是寧兮。
想到是寧兮,原擎的腳步就更加的快速了。
當他走進臥室,看到的場景,可以說是讓他心臟都要跳停了。
喝醉酒的寧兮,背靠着他們,坐在陽臺的欄杆上,一雙沒有穿鞋的白嫩雙腳在那裏來回晃盪。
陳明生和兩個女傭站在她身後,膽戰心驚的盯着她的背影看。
想上去,又不敢。
聽到腳步聲,陳明生回頭,彷彿看到了救星,“先生,寧小姐她.......”
“噓”
陳明生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原擎朝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使了個眼色。
他回頭看去,寧兮正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眨巴眨巴的盯着他們看,她嬌嫩的臉頰因爲醉意,粉紅粉紅的。
嬌小的個子,讓她看起來格外的乖巧。
如果她不是坐在陽臺欄杆上的話。
原擎放輕腳步,繞過地上一堆花瓶碎片,緩慢的向她走去。
寧兮一開始是眼巴巴的望着他,彷彿剛纔發酒瘋的人不是她一般。
可就在原擎快要靠近她身邊
的時候,她突然動了一下,小手扶着欄杆,翻過身,雙腳踩在欄杆下面的橫槓上。
原擎看着她的動作,停住了腳步,壓制住想要暴怒的心情,忍着額頭泛起的青筋,幽深的黑眸看着她。
可寧兮是個喝醉了的酒鬼,她完全沒有get到原擎的怒氣,捂着小嘴,打了個酒嗝,嘿嘿笑出來。
原擎揉揉額頭,深深地呼了口氣。
他要忍,不能心急,喝醉酒的人,是從來不知道怕死的。
就算爲了原寶,他也要忍,等把人抓回來,再狠狠的收拾一頓。
這麼想着,他又朝前走了一步。
寧兮這會沒什麼反應,黑黢黢的眼珠子看着他的臉,等他再往前走兩步,她才又動了,鬆開了一隻手,另一隻手倒是緊緊地拽着欄杆。
但是看起來也很危險。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在以死威脅誰呢。
“咯咯,過來呀。”
寧兮見原擎不動,咯咯笑着挑釁他。
一雙眼眸閃着狡黠,足足像只小狐狸。
這一刻,原擎覺得自己耐性已經用完了,他扭頭對陳明生道,“讓人到下面去墊氣墊,速度點。”
剛纔他以爲對付醉鬼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所以沒有安排人下去接應。
可現在看來,不讓人去接應,這丫頭遲早要把自己的小命玩完。
面對一個喝醉酒的女人,又沒法講道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原寶現在不在這裏,否則又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情來。
陳明生聽了原擎的話,愣了一下,想要上前兩步,但是又怕驚動耍酒瘋的寧兮,只好站在原地道,“先生,氣墊已經鋪好了。”
原擎扭頭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眼。
薄脣抿成一條線,但到底沒說什麼。
知道下面已經鋪了氣墊,他也就不擔心寧兮摔下去了,反正最多也就是斷條骨頭的事,她敢鬧,就要有斷骨頭的覺悟。
“嘿嘿。”
寧兮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原擎的想法,在他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又嘿嘿笑着,從欄杆的外面,爬了進來。
雙腳落地後,往地上一坐。
雙手抱住膝蓋,將腦袋埋進雙腿間。
小肩膀一聳一聳的,看起來好像在哭泣似得。
她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動作,讓原擎覺得腦袋更疼了。
在遇到寧兮之前,他很少接觸女性,即便有,也只是他手下的那些女兵。
但是那些女人,在他面前,是絕對不敢像寧兮這樣肆無忌憚的。
不過,他也很少關注她們。
在他眼裏,部隊,只有兵,沒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別。
寧兮可以說,是他第一次注意到的女人,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女人原來是這麼麻煩的。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看到她從欄杆外面爬回來的時候,他心裏會鬆了口氣,就好像一顆大石頭落地了一般。
說不清那是什麼滋味。
從來沒體會過。
原擎頭疼的朝寧兮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就聽到細微的嗚咽聲,他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哭什麼”
寧兮捂着臉沒理他,彷彿聽不見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