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非遺傳承人 >第20章 以窗爲眼
    既然意見這麼大,爲什麼還接這生意呢?這就是現實的無奈,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刻這個石窗政府給出的工錢不低,是本時工作的三倍多,不接的話還會影響到在蛇盤島上按其它的活計。搞旅遊開發,發包的權在政府。金華斌知道他們的難處,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石匠們工作幹完進來了。這是一羣行走的何爾蒙大叔,年齡大部分在40到50歲之間,因爲打石頭的活累,流汗多,一個個全都裸着上身,塊狀的胸肌和六塊腹肌,發着油光,好比健美比賽的運動員。

    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來形容他們真的十分貼切,剛一進門就的滿口粗話道:“她奶奶的,老闆娘,快把冰啤酒給滿上,熱得老子們都脹起來了。”看似罵人,但表情卻是興高采烈的。蛇盤島的旅遊開發剛剛開始,遊客不多,除了周未,照顧他們生意的主要還是在島上建設的工人與石匠,老闆娘並沒有生氣,而是熱情地給他們倒滿酒後,指了指他倆說了句:“有客人,說話注意些分寸。”

    可是,石匠們業餘時間的人生樂趣好象就是談黃段子,一開始還控制着,三杯酒下肚,又開始忍不住了。電視裏,正放着周星施的大話西遊,剛放到黑山老妖在吸路人的陽氣,一個石匠開口說道:“給你們講一個真實的故事下酒吧,昨天睡夢中,突然感覺我的嘴被堵住了。我睜眼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在給我嘴對着嘴。被我一腳踹牀下去了。媳婦站起來大怒問我:你幹嗎我反問媳婦:大晚上不睡覺,你幹嗎媳婦回答:剛剛起來上廁所,看你睡覺的樣子比較可愛,忍不住親你兩口。尼瑪,嚇死我了,我以爲這大半夜從哪跑出來個鬼在吸我陽氣呢。”

    另一位石匠高聲地笑道:“哈哈哈,你這一腳踹得,就是真妖怪也被踹得斷卻三根肋骨,你老婆這一受傷,還不得三個月不理你我家的這一位就喜打麻將,前些天打麻將至凌晨回家,爲了不擾醒我,她先在客廳脫光了衣服再進臥室。恰遇我醒來,見了大怒到:太過份了!你竟輸的精光”

    兩個石匠開了這個頭,其它石匠是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敢落後,席間就張桂芳一個女的,聽得臉紅耳赤的,可離開又不禮貌,只得輕輕地拉了一下金華斌的衣服。樊佔谷大師眼尖看到了,忙站起身來對石匠們說:“你們先喝着,我們與兩位客人有點事,上樓上的茶座去一下,等會兒再下來。”說完,敬了一圈酒後,把表舅與他倆拉到二樓雅座。

    咖啡端上來了,是速溶式的。樊佔谷拿着小鐵匙生疏地攪動了幾下,加了幾塊方糖說:“這玩意兒太苦,我喝不習慣,你們文化站來的,都是文化人,可能喜歡。”說着,皺着眉頭喝了一小口,連連地搖頭。

    由這個細節看得出來,樊大師骨子裏對某些事很堅持,但也很容易接受新事物的。於是,金華斌也端起來,細細地品了一口說:“我更喜歡喝茶,可咖啡也有咖啡特殊的味道,偶爾品一品也不錯的。就象窗戶,西式也有西式的味,在蘇州與揚州的園林裏,就有很多西式的或中西結合的窗戶。”

    樊大師低着頭喝了好一會兒的咖啡,似在思考着什麼,過了一會兒,擡起頭來說道:“我與你表舅雕的石窗是以窗爲畫,看着精美複雜,實際上不入方家法眼,真正高明的石窗是以窗爲眼,說起石窗雕刻,還有一個人你們不能不認識,就是你們仙居的黃向堂,他纔是真正的雕石窗的大師。”

    以窗爲畫的上一個境界是以窗爲眼,聽着好象是古龍小說中對武功境界的論述,金華斌好奇地以李尋歡的故事作比喻回覆說:“就是說,你們倆與他之間的差別,有如小李飛刀的武功的人刀合一與天機老人的手上無棒,心中有棒之間的境界差別?”

    “你也喜歡看武打小說?”樊佔谷大師驚奇地說道:“差不多就這麼一回事吧。”

    窗戶對中國人來說也不單是爲了通風和採光。不僅要有功能上的考慮,而且還要從材質,圖案,造型,雕花等等方面精益求精。尤其中國古代的文人更是以窗爲畫,對此投入了極大的熱情,文人與工匠一道,或用抽象或用具象形式,根據當時審美和人們可接受程度,不遺餘力地發揮想象與創造力,致使窗戶藝術千百年來精彩紛呈。但要把窗戶與窗外的景色連爲一體,進行構景,有這份美術眼光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金華斌忙向他要了黃向堂先生的聯繫方式。

    “你們先回家歇息吧,我與樊大師陪他們再喝會兒,這幫人不知收斂,什麼粗話都說得出來。”表舅邊說邊把房門鑰匙遞給金華斌,自個下樓去了。

    沒帶手電,夜色中,兩人互相牽扶着,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表舅的石房子裏,打開燈,進入客房。現在,是真正的兩人世界了,金華斌盯着她,好久好久後,憋出一句話來說:“從今晚開始,你真正地做我的女朋友了好不好?”

    張桂芳弄了弄髮梢,調皮地看了他一眼說:“爲什麼是今晚開始呢,昨晚還不是嗎?你表舅當着這麼多人,口口聲聲的外甥媳婦,叫得人好害羞呢。”說完,真個害羞地低下了頭。

    金華斌一激動,想給她一個公主抱,沒想到自個的力量太小,剛剛抱起,就一個趔趄,兩個人一起跌倒在牀上。

    “羞羞羞,真個沒用。”張桂芳邊撓着他的癢癢,邊在他耳邊輕聲調笑着。

    “誰說我沒有,現在,我給你來個有用的。”說完,金華斌把手伸到她的腋窩裏,用力地撓起了她的癢癢。張桂芳笑得喘不過氣來,連忙求饒道:“不玩了,不玩了,我受不了了。”

    “我沒把你怎麼樣吧,就受不了了。”金華斌不懷好意地壞笑了幾聲說:“還沒答應我今晚開始做我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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