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美景,金華斌詩興大發,在山頂詠道:“天姥見我來,急把力士傳,力士睡眼不曾開,慌忙把雲推,於是天上亂雲飛,忽現忽隱長俳伽。”
朱金澤讚道:“此詩果然氣勢不凡,不愧爲李白的小迷弟。”
他擦了一把汗,笑着說:“多謝誇獎,以後就叫我李不白或李黑吧。”
朱金澤指了指山下,繼續剛纔的話題道:“你再看一下風景描寫,腳着謝公屐,身登青雲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幾年前,曾參加過新昌的登山節活動,走過所謂的登雲梯,是松木搭的臺階,其高不到百米,陡峻也有限,至多隻會產生登高樓登山的感覺而已,只有仙居的巖是垂直向上的,才能讓人產生成仙登雲的感覺。站在山頂,飄然欲仙,日出時分,雲海光洶涌,自然就會產生半壁見海日的感覺。空中聞天雞的感想來自於在官道上看到的雞冠巖,李白遙想的天雞指的是處於現黃溪鎮交通要道上的雞冠巖(又叫龍母山)。與神仙居遙遙相對,不過十公里。也正因爲懸崖峭壁的結構,纔會有千巖萬轉路不定的結果,如果是新昌天姥山,不是斷巖結構,有路無路都可以輕鬆的走下來,不存在路不定的情況。”
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雲青青兮欲雨,水淡淡兮生煙。新昌天姥山一路上去沒有瀑布與大的水潭,與殷巖泉三字與之毫不搭界,而神仙居中多飛瀑,名聞全國。
金華斌點了點頭說:“我們一路上就碰到十一飛瀑。”
“你再看看那邊的山巒。”他指着一排排羣山說:“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指的就是丘巒象被霹靂劈成兩半這樣的山勢,新昌天姥山沒有如同刀劈斧削一樣的奇景,而神仙居內的峭壁如四大天門,全部是這樣的結構,與詩中描寫十分接近。
而洞天石扉,訇然中開。新昌天姥山中,根本就找不到一個石壁內凹的地方,更不要說神仙參修的石洞了,而神仙居一帶卻留有好多這樣的練丹後留下的洞,飯蒸巖上,象鼻瀑邊,大禹碑前,觀音廟前,到處都是,當年葛洪就曾在括蒼山脈練丹的,括蒼山曾有道家第十六洞天之稱。”
金華斌想起路上就曾在西奄洞、觀音洞及火山口等歇過腳,不禁暗暗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太陽出來的,雲霧部分地散去,他指着山下說道:“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這個就更是神仙居風景的鐵證了,仙居風景以丹霞地貌與火山流紋岩爲主,處處是火山平臺,寸草不生,向下看深不見底,太陽一照,金光萬道,月光一照銀光閃耀,而新昌的天姥山到處是樹木草叢,不存在不見底的情況,日月照耀也只會閃綠光,不會讓人有金銀臺的感覺。
聽他說到這裏,金華斌暗暗地思索了一下,李白夢中的天姥山在新昌還是在仙居,這個話題一出,必將在論壇上引起強烈的爭議,全國的戶外愛好者都會加入到討論中,會給論壇帶來很大的流量,不過,現在推出的時機還不成熟,得等到改制完成後。
沉思間,兩家人來到了山頂的九曲迴廊上,廊頂掛着很多燈籠,看似是無骨花燈。無骨花燈是紙糊的,十分嬌氣,最怕風吹雨打太陽曬的,居然出現在山頂?細細一看,原來是用薄鐵皮仿的,幾可亂真,這是陳海湖廠裏的作品。
他那十幾歲的兒子歡快地跑上前來,指着花燈叫道:“花燈,花燈,爸爸,你說過上了山看到燈後給我們講螢火蟲與天姥的故事的。”
“好的,爸爸給你講。”朱金澤愛憐地看着兒子,指着花燈說:“你知道天姥的兩個侍女,也就是螢火蟲精爲什麼取名叫小米、小珠嗎?”
“不知道,爲什麼呢?”兒子仰着頭問。
“天姥鎮守在天姥山頂,時常會有妖魔來挑戰她,每當天姥取得上風,即將發出最後一擊時,都會對妖魔喊叫一聲,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兩隻螢火蟲精聽得多了,一想,自個就只能發出一點點的光,不正是天姥口中的米粒之珠,也不知這句話是貶義的,就給自個取了這個名字,天姥聽了好笑,就這麼叫了。”
兒子拿過朱金澤的手機擺弄了一會兒說:“爸爸,你的手機也是小米,會象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的亮呢。”
他指了指走廊上的燈說:“你們知道小米與小珠在天姥這裏是幹什麼活的嗎?就是爲天姥做仙燈的,就象走廊上的一樣。每一種燈都對應着一顆星星,具有一種星星的法力,讓妖怪望而卻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兒子拍着小白笑道:“奶奶告訴我說,無骨花燈有鎮宅的作用,鬼怪見到了都得遠避,原來,是小米與小珠奉天姥她老人家的命傳到我們這裏的。”
金華斌找到了他故事裏的一個破綻,不解地問道:“有個問題,無骨花燈是唐初所傳,小米與小珠是宋朝下的凡,時間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