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這樣的，怎麼了”
醫生道：“真是奇葩了，她原本的底子好得多，看皮膚也不錯，怎麼就沒事整容呢我們打算把裏面之前填充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弄出來，不過你放心，不會傷及她的健康，而且，我們會把疤痕祛掉的。”
顧以言點了點頭，心裏一陣激動。
這麼說，他又能看到顧然的真實面目了
往事一點一點地浸染顧以言的心，很長時間的等待，在他看來卻是十分輕快地過去了。
顧然出來的時候，仍舊昏迷着，臉上也纏着紗布。恢復期大概是是一個多月，其實這次倒也沒有做什麼特殊的整形，關鍵是祛除疤痕。
顧然醒過來之後，已經是在家裏了。顧以言的後續工作做的到位，直接就接回家，並讓王媽好好照顧顧然。
前幾天，喫飯都得多加註意，不過好在有王媽的照顧，也倒是安全度過了危險期。第二三週的時候，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顧然卻不肯照鏡子，說自己非要到最後恢復完全了再看，否則她會被嚇得喫不好喝不好。
在恢復期這段日子裏，顧然看了不少書籍，稱不上專攻，也算得上小有成績了。在網上，江祕書給顧然佈置了不少題目，顧然像個學生一樣，做着各種的書面實踐。
每次的成績，總能驚豔到江祕書，倒是顧以言，不溫不火的，被顧然罵了好幾次。顧以言看着漸漸恢復原來的形態的顧然，眼中的驚喜欲狂。
終於，一個月過去了。
決定到鏡子前看看新的自己的顧然，心裏忐忑不安，又有些激動。但是，她最後卻驚詫地發現，自己竟然變得和顧蕭幾乎一模一樣。
原本有些肉肉的臉，此刻變成了瓜子臉，的確是美麗多了，但是
顧然突然崩潰了，顧以言
這還是她麼這還是顧然麼顧以言如果喜歡顧蕭的樣子，大可以找顧蕭過來，爲什麼要給自己做這樣的整形呢
她此刻的心，被憤怒和悲哀沖刷着。
她想要去質問顧以言，卻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一點力氣了。
她好累啊
趴在鏡子前，顧然心死如灰。
顧以言就在臥室，等待顧然過來，卻遲遲沒有等到顧然。終於，他忍不住過去洗手間看看。
洗手間的門開着，顧然蜷縮在一起，坐在地上，臉埋在腿上。
她的身體小小的，身邊的氛圍卻全是悲傷。顧以言快步走過去，道：“顧然你怎麼了”
他想抱住顧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顧然卻站了起來，臉上有淚，她擦了擦眼淚，突然笑了。
“怎麼了然然。”
顧然不理會顧以言，只是朝客廳走，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然然”顧以言把顧然的身體轉過來，讓顧然看着他，顧然卻低着頭，不去看顧以言的眼睛。
“究竟怎麼了”
顧然搖搖頭，推開顧以言，看着電視，彷彿沉浸在了另一個世界裏面。顧以言想要再問什麼，顧然卻只是不停地
顧以言訕訕地坐在一旁，只得一言不發。
他搞不懂，顧然究竟是怎麼了難不成，在洗手間看到了什麼東西
顧以言狐疑地離開，又走到洗手間，裏面一覽無餘，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他暼了一眼鏡子，突然明白了。
但是顧以言卻犯了難：這件事，還不能和顧然說。但是，顧然現在那樣子，他又實在不忍心。
算了，告訴她一部分吧。
他走出洗手間，來到顧然的面前，道：“然然，我知道你爲什麼難過。我想告訴你，這纔是你本來的面目，你相信麼”
顧然呵呵一笑：“我的樣子是這樣你太搞笑了吧，我之前的照片多的是，我告訴你，我顧然究竟是什麼樣子，我自己知道。”
她控訴道：“你喜歡顧蕭，能不能放過我我不是她的替代品哪怕她變壞了，哪怕我是她的妹妹”
顧以言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當年的事情還尚未完全查清楚，牽扯到的利益和東西又太多，他又怎麼和顧然解釋這一切呢
再說了，他倘若說了
顧然會不會更加恨他
顧以言不敢想象，他想伸出手抱一抱顧然，但是顧然卻一臉決然地看着他，彷彿在看着一個陌生人一般。
顧以言突然垂下手，道：“然然，對不起。”
顧然的眼淚一下子就停不下來了，如果顧以言繼續堅持她和顧蕭真的是一樣的，她說不定還會信，但是，顧以言現在的道歉，讓她更加確認了。
她顧然，就是一個替代品。
顧然想起了之前顧蕭說她搶走了顧蕭的東西，顧然只覺得有些眩暈：姐姐，顧蕭，我並沒有搶走你的東西呢
他，竟然把我變成了你的樣子
顧然哭了一會兒，對着顧以言道：“顧以言，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累了，能不能放過我”
“已經不早了，然然，你去休息吧。”顧以言無力地道。
“我不去我不要再和你同牀共枕，顧以言，你把我當做什麼人了玩具麼那麼你什麼時候玩膩，能不能早點扔掉我”
顧以言心亂如麻：“你去臥室休息，我去客房休息。”
說罷，就離開了客廳，直接去了客房。顧然抱住自己，又是一陣絕望。
究竟是爲什麼
最後，顧然終於還是沒有選擇去臥室睡覺，她困的不得了，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顧以言悄悄地走過來，把顧然從沙發上抱了起來，放到了臥室的牀上。看着淚痕還未完全乾掉的顧然，他的心裏疼痛難忍。
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
或許當時，他不該同意讓那個醫生多做那些手術，但是當時聽到消息的時候，他忍不住想要早些看到顧然真正的樣子。
畢竟，從一個還算是陌生的外表，去看那個人的靈魂，他還沒有完全適應。可是現在，他又該怎麼承擔這個結果呢
看着顧然的睡顏，顧以言怔怔地盯着她的臉，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