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心有所屠 >19.你說得對
    阮氏心裏七上八下的,滿府翻遍了,也沒找到派去的那個人。

    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她算好了陸家送催妝禮的日子。爲了避嫌,她並沒有一大早就急慌慌的上去抓姦,更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人靠近。

    只等着顧青媛那邊爆發出亂子來,鬧大。

    她也不是真的想要壞了顧青媛的清白,畢竟是自己的親女。

    只想造個似是而非的假象,加上皇莊的事,讓陸文澤心存膈應。

    她再好生籌謀,把顧青媛這個新娘換成芸娘。

    至於顧青媛,爲了彌補她,陸家這樣的高門大戶是找不到了,總能給她找個清白的好人家,安穩度一生。

    哪怕陸文澤不在意,婚事成了,顧青媛也討不到好。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結局竟是這樣的。

    她就想不明白了,那派去的人,究竟是去哪兒了?

    阮氏沒找見人,心頭惶恐不安,晚間躺在顧致遠身邊也是不敢閤眼。

    她咬着被角,有些事情做過一次,第二次就沒那麼難了,若是顧青媛沒發現還好,若是發現了……

    那就趁着這次機會,讓她消失掉算了。

    阮氏的眼神逐漸暗沉下來。

    心中有了主意,自然也就睡得着,正當她睡得迷迷糊糊之時,一聲驚叫把她驚醒。

    阮氏心中有鬼,被這一聲驚叫嚇得膽子幾乎要破了,怒斥道,

    “去看看,是哪個院裏的人,大半夜的不睡覺……”

    顧致遠早就被吵醒,這會也是一臉怒容,披衣下榻。

    一行人出了屋子,就見庭院中點起了火把,前一日下過暴雨的地面還潮溼着。

    陸文澤撥給顧青媛的侍從閻羅般立在院門口。

    他的手裏,拎着個蜷縮着的身影,口中塞着帕子,不斷地嗚嗚嗚叫。

    顧青媛這會也是素衣披髮,看起來搖搖欲墜。

    哪怕沒看清楚那人的面容,阮氏依然滿身冷汗,戰慄半晌。

    她知道,那就是她派出去的那個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日,又被陸文澤的侍從給揪了出來。

    不用顧青媛開口,陸文澤的侍從就已經將人甩到顧致遠的跟前,將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報了。

    聽說有賊人晚間摸到顧青媛的院子裏,幸好發現得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顧致遠臉色鐵青,他已經認出了賊人是阮氏的孃家偏房的子侄。

    他也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記得很久前,他隱約聽阮氏說過,要將顧青媛嫁給這位子侄,被他給否了。

    沒想到她還不死心,在顧青媛婚前做這樣下三濫的手腳。

    可在顧致遠的心中,臉面最大。顧青媛到底是這個府裏的貴女,就該把這事兒給捂住。

    不提這事最好。那樣她還可以保留一點顏面。

    不至於將來被人提起她成婚前幾日還在院子裏發現男人的事兒,承受其他人異樣的目光。

    只是,顧青媛怎麼會如顧致遠的意?

    她面露脆弱,一臉驚惶之色,

    “叔父,這賊人如此膽大包天,鎮國公府邸也敢摸進來,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江洋大盜,我已經命人去報官了。”

    阮氏和剛剛趕來的顧芸娘均是一臉焦急和大爲震驚的臉色。

    “姐姐……你怎麼不經過爹孃同意,就擅做主張?這事……”顧芸娘漸漸收住了話音。

    她被顧青媛掃過來的目光,宛如中箭般定在原地。

    “二妹妹。這話就不對了。怎麼是擅作主張?幸好今晚這人是潛入我的院子裏,有兩位大哥守着,纔沒出事。”

    “若是去了妹妹的院子……”

    顧青媛面色凝重地看着顧芸娘,說得好似賊人已經去了她的院子般。

    顧芸娘急得跺腳,拉了拉阮氏的袖擺。

    阮氏眉心都跳了起來,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阿媛,就算你說得對,可到底是家事,關起門來解決就是了。”

    顧青媛猛然擡頭,看向阮氏,

    “嬸孃,怎麼就是家事了?難不成這賊人你認識?你也知道他闖進來的目的?”

    顧致遠嚴厲地瞟了阮氏一眼,隨即掩飾般地說道,

    “阿媛。你嬸孃沒有別的意思,還是爲了你的名聲着想。”

    “只是你到底思慮不周,這深更半夜地,到哪裏去報官,等天亮再去也無妨。”

    “這人,你先交給叔父,叔父幫你處理。”

    顧青媛垂着頭,沒有吭聲。

    人,不可能交給顧致遠。報官,更不可能等到天亮。

    誰知道那時人還會不會在?事情又會朝那個方向發展?

    安靜的氣氛被一雙手打破,慵懶而緩慢的掌聲響徹在衆人的耳中,莫名令人感到譏諷。

    衆人望去,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院門邊,身上穿着五軍都督府的官服。

    裴謹廷道,

    “本公子正帶着人巡街,碰上顧府的人急慌慌地要去報官,正巧本公子也是官,就帶着人來了。”

    他巡梭一圈面前的衆人,目光落在顧青媛那張驚愕的臉上,削薄的身影,立在那裏,狼狽又可憐。

    顧致遠面色凝重地看着裴謹廷,實在是想不明白,顧家這些日子到底是怎麼了,一再得這位裴家三公子的青眼,一次又一次地上門來。

    本來,他是不怕顧青媛報官的,顧家不是沒有人,到時候疏通一番,抹平就是。

    眼下,裴謹廷忽然出現,他更多的是懷疑裴家乃至太子一系此番作爲的用意。

    莫非是要拿顧家開刀?

    還沒等顧致遠打好腹稿,就見裴謹廷踱步到那蜷縮的人影跟前,一把扯掉他口中的布巾。

    “姑母,姑母……救救我……”地上的阮家侄子哭天搶地地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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