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所有的光線都打在密碼裝置上面,他甚至能夠看到密碼板上細小的灰塵。
高澤宇的數學並不怎麼樣。
但人菜癮大,每次玩密室逃生,只要是遇到破譯密碼的問題,他都會積極參與。
玩多了,高澤宇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找到了按鍵密碼器的bug。
高澤宇的眼光從每一個按鍵上一一掃過。
很好,1,9,0,7,8,這五個按鍵上的磨損程度是最多的,並且它們的磨損程度相同,其餘的按鍵,根本就沒有用過。
也就是說,密碼肯定是這五個數字。
按鍵的磨損程度相同,也就意味着,五個數的密碼,沒有重複的。
接下來就是密碼排列。
五個數,有120種排列組合。
全部試一次,那麼密碼肯定能夠試出來。
但是他現在已經凍得不能動彈了,高澤宇着急地從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秦耀祖福至心靈。
他連忙問:“你是想說密碼是五位數嗎?”
高澤宇眨了眨眼。
秦耀祖追問:“是哪五位數?”
高澤宇的眼神從五個數字瞄過去,當他的眼神停留在一個按鍵上時,秦耀祖就伸手點一下,確定好後立刻記住數字。
“確定是1,9,0,7,8?”秦耀祖有些疑惑。
他不明白高澤宇是從哪些線索判斷出五位密碼出來的。
被大佬質疑,高澤宇沒有生氣。
他也沒有力氣生氣,他只能虛弱地點點頭,確定自己的判斷。
高澤宇是異種,他對光線有着最敏銳的洞察力,像這種密碼按鍵上的磨損程度,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
但他能。
見高澤宇非常肯定,秦耀祖開始按密碼。
5個數字,看着少,但組合起來卻有100多種。
每輸入一組密碼,大概需要兩秒,100多種密碼,就是200多秒。
高澤宇記憶裏超強,秦耀祖也不遑多讓,摁過的的密碼組,他們部記在腦海裏。
兩人互相配合下,大概3分鐘後,密碼被破譯出來。
一身細微的“咔嚓”聲後,金屬牆壁從底部升起,露出一條幽暗的走廊。
秦耀祖驚喜過後沒有絲毫猶豫,揹着高澤宇就走了進去。
頭頂的轟炸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特種兵新一輪的掃蕩應該正在進行。
因爲要保暖,他身上現在還穿着黑狼的作戰服,萬一作戰服裏隱藏了某種定位裝置,凍庫地址肯定已經暴露。
進入通道,金屬大門再次關閉,氣溫馬上回升。
他連忙脫了作戰服,把它們丟進了空間手環。
被大棉襖裹住的高澤宇也感覺到暖和了起來。
兩人正準備休息一會兒,就聽到了凍庫大門被炮彈爆破的聲音。
高澤宇嚇出一身冷汗。
他本來以爲躲在凍庫裏,能夠搞苟到遊戲結束,想不到士兵們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秦耀祖倒是預料到了。
他背起高澤宇朝前跑去。
通道是一個斜坡,跑了一會兒後,他們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地底下。
穿過一個大門,走進去,裏面燈火通明。
秦耀祖心下一喜。
有實驗室,就代表應該會有消炎的藥品,雖然離遊戲結束的時間只剩下八個多小時,但高澤宇似乎已經等不起了。
他揹着高澤宇隨便選了一間玻璃房走進去,然後把他安頓在一張椅子上:“你先休息,我找找看有沒有消炎藥。”
自從密碼被破解後,高澤宇整個提起的心就落了下來,眼下又似乎已經進入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人一鬆懈,疲憊感就來了。
高澤宇有些昏昏欲睡。
秦耀祖捏了一下他的臉龐,又拍打了一下他的額頭:“高澤宇,醒醒,不要睡,我已經找到消炎藥了,快把它們喫下去。”
少年努力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張開嘴,一粒藥丸落進他的嗓子,被一股清涼的液體帶進喉管。
餵了藥,秦耀祖又替少年把傷口處理了一下,實驗室裏面的醫用紗布,止血藥什麼的一應俱全,他一點都沒有吝嗇用量。
忙完這一切,他打開腦機看了一下時間。
離遊戲結束只剩下7個小時58分鐘。
勝利似乎就在眼前。
這一次,他沒有想要探索實驗室的慾望。
要知道,進入實驗室的那一面金屬牆壁,看材質,用炮彈應該都轟不開,只要躲在裏面,就應該能夠苟到遊戲結束。
只是,事情並沒有按照秦耀祖的想法進行。
就在他剛剛喫完一管營養劑後,通道外傳來驚天動地的暴動聲。
動靜鬧得太大,靠着大門處的玻璃房都被震碎了。
秦耀祖像一隻獵豹躥了出去。
跑的時候,還不忘記背上他的盟友。
高澤宇喫完消炎藥後,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力氣也恢復了一些,他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
少年手下用力,想要從大佬的背上跳下來。
一個人跑的話,或許還有逃生的機會,可是背上他這一個累贅,大佬一定也活不下去。
但他的力氣,對從小就天賦異稟的秦耀祖來說,簡直是在撓癢癢。
他察覺到了高澤宇的想法,低喝道:“別鬧,我揹着你跑,速度不會變慢。”
高澤宇哽咽着沒有再亂動。
他從來沒有想到,大佬真的陪他走到了最後,要知道在生存遊戲,朋友之間的背刺是常態,對隊友不放棄,反而是最讓人瞧不起的一種品質。
如果能夠從逃生遊戲裏出去,自己一定要好好報答大佬,高澤宇在心裏默默想着。
秦耀祖忙着逃命,根本就沒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他只希望那一面金屬牆壁能夠堅持得久一些。
一頓狂奔後,兩人來到了實驗室的盡頭。
依舊就是一間玻璃房。
秦耀祖滿頭大汗,他左右張望,發現實在是逃無可逃。
算了,相比剛剛進入遊戲就死去的那些選手們,自己活的時間也算挺久的。
伸手推開玻璃門,秦耀祖把書桌上的防護服和麪罩拿開堆在一旁,重新把高澤宇安頓好後,他一臉頹廢地坐在一張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