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發高等級密報、去年就部署來掰彎許黔、還說能護住‘在韋家地界的’許黔、與許松那等老狐狸接頭···江若楠能做這些,應該也知曉自己已經去過秋楚館,分曉無需待明日。
“打劫,將值錢的物件與棉衣留下。”三個精瘦男子尾隨了許久,見行人走得仔細溫吞,好像照顧着袍下藏着的寶貝,總算忍不住壯膽跳出來。
許黔停下腳步,問:“去哪?”
去哪?被打劫還要挑地方的嗎?劫匪對視愣住兩個,剩下那個道:“就這。”
許黔看了眼三人,不打眼,做辦事料子還成。“也行,請講。”
劫匪:“打···打劫啊,公子。”
許黔以爲這些人要假公濟私在他這報報仇,正憋屈,將畫往後背一掛,道:“你們家人應該都討厭我,那就先打一架吧。”
“打劫不是打架。”劫匪看許黔將卷軸背在背上,動作時掀起黑外袍露出內裏上好面料:“怕不是個倒黴傻子?對不住,兄弟們,先搶東西。”
劫匪二:“你快把值錢東西交出來,咱們只求財沒必要傷你。”
真的街溜子打不過許黔,韋家的人暫不會有殺他任務,此時心態是誰要跟他打架他都願意。許黔便先撩起一腳,將那說好話的踹出老遠:“廢話!想要何物,各憑本事。”
被踹那個頓時面露兇色,三人各抽出一把匕首,朝許黔刺去。
許黔眉頭微皺,覺得三人出招沒什麼路子,這模樣也許真就是街頭混混出來攔路搶劫來了。想歸想,許黔手中雖沒有兵器但要打這三人,只要小心不被割傷那真是毫無壓力,便一歪身子躲過當面刺來的,捏住左右來的兩個手,交叉甩出對刺過去···只是這手腕冰涼得不像活人,更瘦得皮包骨。
這一甩非常輕鬆,兩劫匪輕飄飄地撞在一起時都握住了自己的刀刃,寧願剌得自己滿手血,也生怕刺到對方身上。
真是人間處處有真情,不像他的世界所有人都能棄下他。許黔見狀朝旁邊跳開去,只覺得同他們打索然無味。只一招,三人也曉得纏鬥無益,自己打不贏這位錦衣夜行的公子哥兒,相互扶持着要撤去。
“這等貨色,公子爲何不趕盡殺絕?”左邊圍牆上不曉得何時坐了個人,正俯看着這裏跟兩邊都說話:“你們三人可知道攔得是誰,以爲退了就能當做沒發生?想要活不如抵死殺了他。”
“多管閒事。”許黔邊說邊想往上看人,才發現兜帽檐有些長,遮住了視線。
三人頓住腳步,回身來正好望着許黔擡臉看牆,藉着夜色看清了許黔半張臉,又慌慌去看圍牆上人。
三人本來只是又餓又冷出來嚇唬嚇唬路過的倒黴富人,真要去搶去殺許黔這惡霸,他們自是不敢想,圍牆上的看着也不好惹。
許黔丟出幾塊碎銀,道:“滾去安頓一下家中,明日自己去找京兆尹,請喫三個月牢房春天再出來。”
“··真是以德服人。”牆上人嘆。
三人愣愣互相看看,趕忙撿錢就走。
牆上人跳下來,冷笑一聲:“善心都是莫名其妙。”
老子這些遭遇纔是莫名其妙。許黔道:“有話直說。”
“如您所見,您應該猜得差不多了。”他指了指許黔的畫。
許黔無語:“靠老子猜,那你還來做什麼。”
“您還是不知道的好。”那人臉黑,笑出白牙:“主人只請公子給我暫找個容身處,我叫甘烏。”
“秋楚館空着,隨便住。”
甘烏道:“那不行,我最好是跟在你身邊,日日相陪。”
“不行。”許黔搖頭,心裏大約也猜到了桐娘子的作用,卻沒想解釋居然這樣敷衍,生氣往前走:“留你日日恨不得殺我?”
“我知道很多事的,你須得好好待我。”甘烏沒想到許黔說走就走,趕忙追上去:“我雖然討厭你,但我保證暫時不害你。”
“能幫你於危難之中的人不多,及時先生回來還需要些時間。”
許黔頓住,回頭:“知道得多,話又多的,死得也很快。”
“他說公子心軟得很,一定會答應庇護我。”
哪個他?許黔目前誰也不信,但無論這是誰的人,他都會照單收下。“我不知道你是誰。”
“我叫甘烏。”甘烏說:“及時先生被你們狗大王支出去了。”
許黔白眼:“要麼滾,要麼注意言辭。”
昨日許黔醉酒,江朔將阿及召來:“黔西與蜀地前幾日遭遇地裂,有一對遊醫夫婦施岐黃術處處行俠仗義,不想遭遇意外,朕記得阿黔錦囊是一對,你看看這個是不是。”
錦囊裏頭幾張散靈菇符紙,看着確實是那人手筆。
江朔道:“你去看看吧,在鄴都朕能護他。”
阿及搖頭:“先生自能逢凶化吉,奴才此時去也無裨益。”
“必須去,朕不想再看見你們。”酒勁中,江朔神色凌厲:“所有要讓他離開朕的人,都必須消失。”
“朕可以去散步天下,你們一對仙門遺孤摻和民間朝堂事,追究起來,恐怕許氏三口都落不得好下場。”
“即便如此,朕也可以將阿黔藏起來活,不現世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