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身後知曉齊諾眼色的父親孫強,給帶回了房裏寫功課。芸娘裝作不認識的齊諾,給兩人送來一壺茶和幾盤糕點。
“兩位請慢用。”
齊諾親自給婧娘倒了茶水,故作悠閒似的問了句,
“我記得你叫婧娘?是方氏茶樓的老闆娘吧?”
婧娘一愣,目光不由得悄悄打量齊諾。“這位夫人,你識得我?”
齊諾頷首輕笑,“有段時間去過你那兒,茶樓的說書的先生說的很好,愛聽便去了幾回。”
婧娘目露懷疑,心裏猜測的同時眼中也不由得有些警惕?
“你去過茶樓?”
茶樓裏雖然客人很多,可是該記住的人她都會記住。加上如果去過有她這般非凡的客人,還是多次去的?那自己一定是有印象而且會認識。
可是爲什麼自己對她卻完全沒有印象呢?
齊諾又問,
“婧娘,你這髮飾???”說着她指了指頭上的髮飾。
按理說婧娘已經四十了,怎麼頭上的髮飾卻還是未出閣的打扮?
婧娘盯着齊諾的注意力轉回自己頭上的髮髻上。“呵…我從未出閣,一直是待字閨中。髮飾,自然就不會變。”最多就是將多餘的頭髮盤在腦後而已。
“真的!!”齊諾心聲歡喜,這樣公公就不算是搶別人老婆了吧?
“咳咳,那你爲何不成親呢?”
婧娘頓然低頭,眼中不再是清明一片,“你可知這從成都出去的五里坡?”
“知道,哈哈…我剛來成都那會兒還去過那兒摘桃花釀酒呢。”
哦?
“你還會釀酒?”她這個大家夫人竟然還會釀酒?
“我會釀的也只有這個酒,讓您見笑了。”
婧娘不禁多看了齊諾幾眼,她總覺得齊諾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她這種爽朗的性格讓自己下意識的不禁想到了一人,那就是時長光顧茶樓的墨雲天,果然是…
“哪裏有什麼笑話之說,多些手藝豈不是更好。”
齊諾笑笑,繼續問道:“這五里坡怎麼了?”
婧娘回道,“初來時,我覺得這五里坡上的桃花着實美麗,時長便會過去陪那主人家說些閒話。那時她告訴我,她說她一直在等一個人,一個曾允諾她一生的人。
我一直覺得她期待的人一定很美好,能讓她甘心散去青春等待。可是五年了,我從未見過那人回來找過她。我見她這般苦悶,心中不免感觸許多…所以…”所以纔不想將自己陷入此地,安其一生。
可是,
“婧娘,她縱然有勇氣去等人。那你呢?難道這麼多年來你也是爲了等你的心上人?”
婧娘眉心微皺,顯然是對齊諾提出的話題有些牴觸。
“什麼等與不等,我並不在乎,我也沒有什麼心上人。”除了你的…
“啊?”
“若能真心得一人,我此生定然無悔,可是換真心,我沒有那麼多的空閒。”
額…
齊諾:“真心誰都想要,可是哪裏有那麼多的好真心呢。婧娘,無論好與不好,只要心裏有你不就好了嗎?”
婧娘無動於衷。
齊諾見她許久不說話,想了想便扯了另一個話題。
“婧娘,我瞧你剛纔是在籤籤條?那可是搬走家中的書據,你這是要離開成都嗎?”
婧娘擡頭看她,回道:“是啊,我侄兒去了荇南,他希望我也能過去。”
你的侄兒?
齊諾瞄了眼她臉上的愁苦,你侄子接你過去不是應該高興的嗎?
怎麼會…
“婧娘,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說的事?你侄子對你不好嗎?”她這個年紀,侄子起碼也得二十幾歲,是有妻有兒的人了,孝敬姑姑不是應該的嗎?
婧娘頓了許久,沒有回答齊諾的問題。
齊諾看她這表情,不用說也知道她家中的情況。無奈人情冷暖的她一低頭就發現了婧娘脖子上垂下來的木花墜子。
因爲剛纔有她衣服的遮擋,所以齊諾沒有注意看到,如今因她坐下來的原因,脖子上的木花墜子也垂出衣外來。
這墜子的模樣她似乎在哪裏見到過呢?
“婧娘,你這墜子是在哪裏買的?很是好看呢。”
婧娘聞言,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木花墜,終於開懷噗嗤一笑,
“這是我自己做的。手藝乃是我父親親傳,我有幸學了些,倒是獻醜了。”
齊諾急忙擡手伸了過去,“可否借我看看?”
婧娘毫不猶豫直接摘下遞給了齊諾。後者拿在手裏試了試手感,又仔細的看了看雕刻的花紋,“這…”這個無論是手感還是工藝的雕刻都與家中那幾個十分相似。
難道之前公公帶辰辰出來就是來找的婧娘?
齊諾滿懷疑惑的遞迴了墜子:“謝謝,您手藝不錯。”
“是你誇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