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試探

    搖人是需要時間的,除非是客服小姐姐勸你買基金。

    同樣,一個官員的培養、提拔也需要時間,否則以李餘的才華、人脈豈不早就當宰相了?

    但,李顯不這麼想。

    朕都已經是朕了,你特麼還跟我說規矩?

    徽猷殿內,李顯怒視着裴炎,高聲咆哮:“裴卿家,朕的旨意,你真的敢不從?”

    裴炎凜然不懼:“臣受先帝囑託,對陛下的亂命,自然可以不遵從。”

    “朕口含天憲,一言可定人生死,你,真的不怕死嗎?”李顯的聲音低了下來,卻是愈發的陰森。

    裴炎還是那個模樣,淡淡地說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但現在,臣不能死,而陛下,也不能殺臣。”

    裴炎的話很明白,你個皇帝不是不敢殺我,而是不能殺我。

    先不說我是先帝委託的顧命大臣,在朝野都有巨大的聲望和影響力,就說太后,她會任由你隨意殺害一個朝廷重臣嗎?

    李顯也明白,這天下還真不是他一言九鼎可以乾綱獨斷。但,一個皇帝連自己的大臣都使喚不動,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場面一時僵持在那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誰。

    裴炎無所謂啊,他是臣子,就算是最終屈服了,也可以對外說我堅持了但沒堅持住,不丟人。

    李顯,卻是騎虎難下。

    今天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他以後還怎麼見人?

    可讓他真殺了裴炎,他還真沒那個膽子。

    裴炎代表的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裴家,還有先帝的臉面,還有先帝的那些老臣。大家可都在看着,新皇是如何對待老臣的。

    韋皇后做爲枕邊人,自然要爲李顯分憂。她笑吟吟地說道:“裴卿家何必如此認真呢,只不過是個區區五品官,只當給陛下些顏面,也就過去了。”

    “五品官還區區?”

    裴炎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韋皇后:“皇后可知,新科進士授幾品官職?”

    韋皇后還真不知道那些新科進士能當幾品,但最低也不能低於五品吧?

    “皇后娘娘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朝慣例,新科進士也只授七八品而已,有才華卓異者也不過六品。而那鮑氏之子,何德何能,敢妄想五品官位?”

    鮑氏,李顯以前的奶媽。

    自己喂的孩子當了皇帝了,就想着給親生兒子一個前程,就求到了李顯這裏。李顯也沒多想,滿口就答應了,卻沒想到在裴炎這裏碰了一鼻子灰。

    “真的不能嗎?”韋皇后似乎還不死心,試探着問。

    裴炎也知道不能太過分,很委屈地說道:“陛下,娘娘,但凡真的能辦,臣何苦爭執?”

    就像剛學了川劇似的,李顯迅速變臉,轉怒爲喜:“哈哈哈哈!朕就知道愛卿處事公允,不畏權貴。今日,朕才真正放下心來啊!”

    “臣惶恐!”

    “愛卿切莫如此,朕對愛卿可是很信任的喲!”

    幾句屁話之後,裴炎退下,李顯的臉色又變回來了:“這裴炎,留不得!”

    韋皇后也點頭道:“不是自己人,當然不可靠!臣妾有個族兄韋弘敏,官居左散騎常侍,陛下可願使其代替裴炎?”

    李顯沉吟不語。

    韋皇后又道:“莫若再加封我父親爲侍中,位在裴炎之上,這樣前後夾擊,就算裴炎想搗鬼也無計可施了。”

    李顯還是不說話。

    他在想,裴炎現在去了哪裏呢?

    是回家,還是去了西邊?

    …………

    李餘現在很發愁,因爲薛懷義那個花和尚又來找他了。

    “大師啊,您沒事兒的時候念念經、禮禮佛不行嗎?我,還要上班啊!”

    上了兩天班,溜了一天半,這樣下去如何得了啊!就我那點工資,還不得被扣到下個世紀去!

    薛懷義大笑:“裝,你就可勁兒地裝吧!現在誰不知道,你是天后身邊的紅人,哪個不開眼的敢說你開小差?”

    李餘愕然。

    我這就成爲當紅流量小鮮肉了嗎,怎麼變現呢?我可是一分錢沒撈着,還被罰了半年的工資的呀!

    薛懷義對這種事門兒清:“只要你有天后的寵信,錢,根本就不是問題!走吧,隨灑家耍子去耶!”

    雖然已經紅了,但李餘還是很拒絕:“大師,咱能不喝酒了嗎?我,真的不勝酒力呀!”

    上次一醉差一點沒把我喝不行了,今天確實是不能再喝了,絕對不行了。

    “今日灑家齋戒,就不喝酒了。”

    李餘大喜:“大師,您可有正經的一天了,阿彌陀佛啊!”

    “咱們去青樓!”

    我滴個佛祖喲,你快降下一個雷神一錘子錘死這個花和尚吧!

    雖然李餘口嫌體直,自覺不自覺地就跟着薛懷義去了西天,啊呸,南邊的端門,過了洛河,直奔河南的魏王池而去。

    李餘做爲正經人,對這個行業一點都不清楚,所以就很好奇。

    按說河北的二十八坊纔是洛陽的精華所在,業主都是高端人士。高消費的會所,就應該建在那裏纔對。靠近市場,貼近客戶嘛,很符合市場規律的。

    爲什麼,還要捨近求遠跑到河對岸呢?

    而這個薛懷義雖然出身市井,但現在好歹也是個紅人了,沒理由消費不起而去找個不入流的半掩門。

    薛懷義大笑:“你懂什麼?城北盡是達官貴人,辦起事來多有不便。若是被御史看見,難免又是一番口舌。所以,真正的玩家都到這裏來。”

    “大師厲害!”李餘小小一個馬屁送上。

    看來這位大師,閒暇無事時一定沒少普度女施主,還是那些失足的女施主。

    只是,您現在是天后的專寵,再來普度別的女施主,真的沒問題嗎?

    看李餘表情變幻不停,薛懷義湊近了低聲問道:“賢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雖然和薛懷義扯不上什麼輩分,但他的這一聲賢弟,還是把李餘嚇得一激靈:“大師,在下可不敢當啊!”

    “怎麼?你也看不起我?”

    薛懷義這傢伙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天后把你的話告訴了我,我還以爲你是個有非凡見識的奇男兒,就把你引爲知己。沒想到,你也是如此的虛僞!”

    不是,你個面首,喫軟飯的,爲什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這種事,不應該是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纔對嗎?

    李餘輕聲說道:“大師,你覺得,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世俗不允許,我們更應該低調行事纔是。就像這……”

    李餘一指前方一座三層的高(?)樓:“你覺得適合廣而告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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