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封誥心下暗笑,雖然他確實被危衡的信引搞得不大舒坦,但暫時還沒有出現潮期時的跡象。
但很快應封誥就笑不出來了,正如危衡所說的一樣,潮期失控的乾離真的攻擊性極強,很是危險。
“嘶…危衡,好疼……”趴在河岸邊的應封誥緊咬下脣將臉埋進雙臂間,雙手腕子被人鉗得死緊。
溫熱鮮血緩緩沿着脖頸流下,滴落在地面,身下河堤上的雜草都快要被他揪禿了。
壓在身上的危衡沒有迴應,只有沉重呼吸。
危衡滾燙的身子緊貼着應封誥,身上溼透的河水又冰冷刺骨。冷熱交加應封誥卻被壓制着動彈不得。
危衡咬在應封誥後頸,結珠處佈滿深深淺淺的齒痕。卻還不滿足,直到應封誥後頸滲出血液。
乾離的信引從結珠處侵入應封誥體內,與先前他幫自己壓抑潮期時截然不同。
若說之前的乾離信引像是一股暖流,那麼現在應封誥只覺得那不屬於自己的氣息在體內野獸般橫衝直撞。
乾離信引本就有引導之效,是屬於掌控主動的一方。此時失控,彷彿要將坤澤全盤佔據般,在每一處都刻下屬於乾離的烙印。
而這份蠻橫使得坤澤感到痛苦,本能地排斥這個野蠻入侵的兇徒。
兩股無法交融的氣息像是博弈,應封誥不知道危衡有沒有好轉,反正他現在是痛得渾身顫抖。
體內像是要被生生撕扯成兩半,應封誥咬破脣瓣也無法抑制呻吟。眼前逐漸朦朧,晶瑩淚珠滑下,與嘴角血珠混雜落入身下泥濘。
應封誥擡手撫上危衡埋在肩頸的頭,手指穿入溼漉漉的髮絲中輕輕安撫:“危衡…別那麼急,讓我緩緩……”
話語間隱忍的嗚咽似乎喚回危衡的理智,他感到危衡的齒尖從後頸皮肉中鬆開。
應封誥回頭看到,危衡的嘴脣被自己的血染得鮮紅,眼中如野獸的貪慾讓他感覺脊背發涼,不由打了個寒戰。
“嗯……”危衡輕輕眯起眼,側首蹭在他掌心,鬆開抓在他腕口的手貼上應封誥臉頰。
俯首湊近脣瓣相貼,將應封誥沾染脣角的混雜血淚舔舐入口。
應封誥瞳眸震顫,思緒紛雜。痛苦、驚羞、無奈……但那股四處亂闖的乾離信引總算是有所收斂,循循探進。
初吻的感覺糟糕透頂,充斥着痛苦,血腥,和恐懼,但…罷了。
應封誥緩緩闔眼,嘗試着接納危衡的信引與之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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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金光東現瑰麗朝霞,寒涼晨霧輕紗似瀰漫空氣中。
應封誥滿身泥濘,扛着昏睡過去的危衡爬上河堤,一瘸一拐地往客棧走去。
好不容易拖着人回了客棧,好在清晨路上行人不多,沒多少人看到這狼狽的一幕。
把人往牀上一摔,應封誥一下子脫了力倒在牀邊。
被危衡幾乎折騰了一整夜,他早已疲憊不堪。趴在牀邊眼皮逐漸沉重到睜不開,就這麼睡了過去。
先一步醒來的是危衡,這一覺睡醒後神清氣爽,潮期跡象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轉頭一看應封誥四仰八叉的倒在牀前,看着他衣衫不整滿身血污,身上各處清晰可見的齒痕,不由心生愧疚。
危衡將應封誥抱上牀榻,脫去髒衣清潔身子。看來應封誥真的是累極了,怎麼動彈都沒有醒來。
應封誥後頸上的傷口最爲嚴重,清洗去表面的污垢後,從傷口緩緩流出血液。危衡緊擰眉頭,輕輕拭去血跡纏上紗布簡單包紮。
但只是如此完全無法止住血,很快紗布就被猩紅浸透一片。
見狀,危衡從應封誥脫下的衣服中摸出錢袋,出了客棧去找醫館。
但時辰太早,醫館還沒開門。危衡敲了半天門都沒有迴應,情急之下正準備破門而入時,突然旁邊有個人走來。
“方纔聽說大清早有人鬧事,原來是你。”
危衡轉頭一看,是宋德,和另一個人。
但他沒想起宋德的名字,只記得是在武林盟裏見過的,是無清認識的人。
而宋德身邊的另一個黑衣男子,則從未見過。
黑衣男子帶着玄鳥金罩面具,大半張臉都被覆蓋,只有嘴脣下頜露出些許,也不知他是如何看東西的。
宋德看了眼醫館的招牌,回頭問道:“這家醫館主人一個時辰後纔會來,你要買藥?”
“……傷藥。”危衡說。
“傷藥嗎……”宋德不動聲色打量他一番。
衣衫凌亂,渾身泥濘,頭髮半溼,臉上還有乾涸的血跡。
顯然是發生過什麼,再加上一大早獨自來買傷藥。
宋德想,莫非是給玉狐用的?
“在下帶了一些清創藥,能應對多數外傷。”宋德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危衡。
危衡接過藥瓶,略微頷首:“多謝。”
看着危衡走遠,宋德身旁的黑衣男子開口道:“他身上有血腥氣,不去看看?”
“有人稱,昨夜看到劍修羅投身寧河,玉狐不知所蹤。”宋德頓了頓,瞥了眼身邊的人道:“你昨晚去了何處?”
黑衣男子脣角微微揚起:“你懷疑是我傷了他?”
宋德收回視線,繼續朝前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