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嗎！”女殺手脖頸被鎖鏈纏住，冷汗直冒。這男人太過蠻橫！斷了關節也擋不住他的掙扎。
鐵銬將他的身體碾得血肉模糊，竟硬是扯斷了一根鐵鏈！
危衡手腕的鐵索深深陷進皮肉，斷了半截的鐵鏈纏住女殺手的脖子，逐漸收緊。
女殺手也不是個善茬，見事已至此，一手勾住脖子上的鐵索以力相博，另一手撕扯男人衣衫打算強行完成任務。
僵持之下，突然只聽頭頂一聲巨響。
房頂被破開一個大洞，碎木紛紛散落。危衡一驚，連忙偏頭避免被木碎弄傷眼睛。
這一下力量失衡，女殺手一下子掙脫鐵索。
危衡再一回頭，只見一個身影從天而降，一下子砸在女殺手身上。
“應…？”還沒看清，女殺手的頭和危衡的腦袋狠狠撞在一起，危衡被撞的眼冒金星，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女殺手也不省人事地趴在他身上。
而那個從天而降的人影，緩緩爬了起來。
從頭頂破碎的房頂透進些許月光，映照進這個黑暗的小房間內。
應封誥看着自己身下衣衫不整昏迷不醒的兩個人，怔愣許久。
顫抖的指尖輕輕觸上危衡的臉，略微紊亂的呼吸拍打在應封誥指尖，灑下一陣陣熱流。
啪嗒，啪嗒。
淚珠落在危衡臉上，應封誥灰暗的眼眸中泛起光亮，聲音也隱隱顫抖：“真的不是夢…還活着……”
應封誥吸吸鼻子抹了把臉，擦去臉上水跡。
他看了眼女殺手：“這人是誰？難道也是天外天的殺手？”
應封誥爬下木架，將女殺手也一併拖了下來。
結果低頭一看女殺手白皙胸脯暴露在月光下。應封誥老臉一紅，連忙扭頭轉開視線。
“這人怎麼不穿衣服……”應封誥將女殺手靠在牆邊，看了一圈撿起地上的黑衣蓋在女人身上。
他這才鬆了口氣正眼看去打量一番。這女人生得標誌，仔細一看，身形也有點眼熟。
“果然是天外天的殺手，怎麼會在這兒…？”應封誥眉頭緊皺，看看女殺手又回頭看看被扒了大半衣服，捆住全身的危衡，心裏有些煩躁：“他們在這幹嘛了……”
應封誥拔出腰間佩劍。那是一把異形劍，柔韌的蛇形劍身，劍柄鑲嵌的兩顆紅石作蛇圖騰的雙目。
應封誥用銀蛇劍削斷鐵銬，危衡四肢無力地垂落，關節處扭曲血腥。
“又把自己傷的這麼重……”應封誥深嘆口氣，卻渾然不覺自己也是一身傷痕。
應封誥拆下木架做了個簡易的支撐，將危衡骨折的四肢簡單處理了一下。
但他不懂醫術，手邊又沒什麼藥。顧不上滿身傷痛，將危衡背起離開這小黑屋。
臨走前，應封誥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殺手。從她身上搜出屬於天外天的令牌揣進懷裏，隨後離開。
外頭的雨還在下，整個天都灰濛濛的，一顆星星也沒有。
烏雲漫天蔽日，彷彿天地間的距離都拉近了許多。
應封誥揹着危衡舉步維艱，從牙縫中擠出幾道罵聲：“好重…混蛋容奇，無冤無仇的，害小爺差點丟了小命。孃的，要不是你是神劍，小爺賣身也要請天外天的殺手去拆你六合門……”
應封誥也不知他們現在身在何處，只能憑着水流勉強辨認方向。
往下游走，他只能這樣做，至少如此能走出這荒無人煙的山林。
直至天光乍現，陽光緩緩驅散了一些黑暗。但仍舊無法破開這雨簾。
應封誥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水，更添幾分沉重。
“應…卿……？”耳邊傳來背上人的喃喃低語，混在雨聲中險些沒能聽到。
“嗯是我，你怎麼樣了？”應封誥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些。
危衡沉默許久，久到應封誥以爲剛纔的聲音只是自己的幻覺時。再次聽到那個氣若游絲的聲音：“頭好痛……”
“呃……”應封誥一時語塞，畢竟是自己把人砸暈的，莫名有點心虛：“那你睡會兒。”
危衡微微睜開眼，擡手輕輕撥開貼在應封誥眼前的髮絲：“又因我，讓你受傷了。”
應封誥在水裏泡了很久，又淋了一路的雨。他身上的血跡幾乎都被沖刷乾淨了，但始終無法癒合的傷口在拉扯時還是會滲出猩紅，又很快被雨水衝下。
即便如此，危衡還是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氣。
應封誥扯起嘴角輕笑：“還能活着見你，多些傷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