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在危衡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他就會派神女來監視。
“哦知道了,這就去。”
應封誥當即起身,洗了把臉去找危衡。
清晨這個時辰是危衡每日習劍的時間,在神劍冢內,他有專門獨立的練武場。
溫熒先一步趕到守在練武場邊,見應封誥走來,便朝他微微欠身算是打了招呼。
互相道過安後,應封誥便也在一旁等待。
練武場周圍有各式兵器,內部呈現三個同心圓佈置。
最外圍是一圈錯落有致的梅花樁,中圈有數十隻機械人偶,最中央則是一個空曠的平臺。
此時危衡正在中圈人偶間。
這些機械人偶全部穿着一件紅色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炬。
只見危衡手製木劍,卻是劍勢剛猛,威力十足,每一次揮動都帶着強勁的破風聲。
數十人偶如同真人一般,互相配合着攻來。
危衡的身影穿梭其中,甚至連衣角都不曾叫人偶觸碰到。
人偶普遍高大,又有外圍的梅花樁遮擋。場外的兩人已經看不清危衡的身形了,只有不時閃過的一抹黑影。
不多時,練武場上突然傳來一股強烈的波動,緊接着人偶紛紛停止運轉。
一道黑影猛然從練武場上飛掠而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穩穩停在了兩人前方五步之外。
赫然便是已經結束晨練的危衡。
溫熒遞上汗巾,危衡見到應封誥,開口道:“你今日醒的挺早。”
“想見你,便早些醒了。”應封誥笑稱。
危衡皺皺眉挪開視線。
應封誥心裏暗喜一陣,隨即又收斂了笑意,正色道:“其實我有事要同你說。”
“何事?”危衡問。
“嗯……你不是該去藥浴了嗎,先去了再說吧。”應封誥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溫熒。
雖然並不是不信任神女,但這事他感覺還是隻告訴危衡比較好。
即便是他說了,也無法改變什麼。
“那我先去準備藥浴,大人稍等。”溫熒欠身致意,離開了練武場。
備藥時,溫熒顯得憂心忡忡,一同前來的應封誥見狀,便問起。
溫熒說:“最近守護者有些奇怪。”
“奇怪?”應封誥眨眨眼,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
應封誥想,那應該就是玄暉……不,現在應該叫曙雀了。或許那就是曙雀在試驗附身吧。
溫熒秀眉輕蹙:“是不是身子不適呢?”
應封誥沒說話,他暗暗心想。對於被附身時的狀態,危衡看起來一無所知。除了每次附身後會出現頭疼外。
溫熒幽幽嘆了口氣:“都怪我,我看劍錄先擱置一下。得好好照看守護者纔行。”
應封誥安慰幾句,溫熒仍舊滿面愁容。直到她離開藥池時,又深深的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危衡便推門而入。
“危衡,你最近……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應封誥起身走上前,一邊給他換衣一邊問。
“沒有。”危衡回答的倒是很乾脆。
“那……有沒有做過什麼奇怪的夢,之類的?”應封誥又問。
這次危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認真思索了一番後說:“你想說的事,就是這個?”
“有點關係。”應封誥看着人步入藥池,仍舊習慣性地坐在池邊。
“直說便是。”
應封誥沉頓片刻,說:“曙雀劍……你可見過他的劍靈?”
“見過靈識,但尚未現過身。”危衡說。
只是見過靈識……神劍的靈識,可以說差不多等於初階劍靈的雛形。
比如當初在永坊郡佛塔取柳葉劍時,危衡正是與柳葉劍的靈識交涉。
而曙雀劍作爲神劍之首,早就修養出劍靈。又遲遲不肯現身,顯然是想隱藏什麼。
長久的沉默,使危衡也察覺到了不對。他回頭看向應封誥問:“你如此在意曙雀劍?”
應封誥注視着危衡幽深的黑眸,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劍靈可以……附在人類身上呢?或者說是靈識進入某個人體內?”
危衡困惑地看着他:“那是早已被初代銷燬的禁忌之法。若是如此,劍靈與本體分裂,最終只會有一方消逝殆盡。”
“但也是有可能的對吧。”應封誥頓了頓,想起了什麼,又說:“如果那個人類和劍靈體質相仿,又常年相伴,會不會減少分裂的副作用?”
危衡沉思片刻,搖搖頭:“我不知道,此事從未有過先例。”
應封誥正襟危坐,神情嚴肅:“危衡,你可能已經被曙雀劍靈佔據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