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敵之大唐 >第304章久仰久仰
    張柬之對武攸暨的態度十分冷淡,絲毫沒有因爲他武氏一族的身份而熱情招呼,甚至連敷衍幾句都不屑爲之。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沙吒忠義給這個耿直的老頭弄得哭笑不得,急於爲他們打圓場,以免武攸暨心生嫉恨,從而在天后面前煽風點火,給張柬之帶來殺身之禍。

    可誰知道武攸暨並沒有因爲張柬之的怠慢和無禮而惱羞成怒,反而朝老頭拱手道:“原來是張使君,久仰久仰了!”

    武攸暨不僅生性濡弱,而且也是一個忠厚實誠的人,並沒有因爲是天后的侄子而忘乎所以、飛揚跋扈,不把天下人看在眼裏。

    相反,若是能夠選擇,他寧願終其一生都躲在嶺南之地,哪怕是缺衣少食,也不願回到神都,面對他那個強悍而又可怕的姑母。

    不過,他身爲武家人,並沒有選擇的權利。

    武后一怒,他只能隨和全家人一起被流放到嶺南煙瘴之地,置身於人間地獄艱難度日,可隨着武后的需要,他們又只能乖乖地回到神都,且還要扮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指天發誓要爲姑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先賢曾言,無慾無求!

    他武攸暨是一個心性恬淡的人,從沒有奢望過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子孫昌盛,傳承千年。

    因此,他也成了武氏一族爲數不多的一個冷眼看世間的明白人,看明白了世人對他們武氏一族的態度。

    世人並不怎麼待見武家人,而士族更是對他們極爲厭惡和不屑,別看平日裏有那麼多人對武承嗣和武三思極盡奉承,恨不得以“父”待之。

    實際,那些都是一些趨炎附勢的小人,之所以爭相攀附二武,其目標無非是借二武之口向姑母表達忠心,從而爲自己謀得好處。

    而那些士族的精英、朝真正的大佬們,誰會對二武假以辭色?

    世人不待見武氏,若是讓武承嗣知道了此事定然會耿耿於懷,睚眥必報,一旦逮到機會必將落井下石,將以前的羞辱千百倍地奉還。

    可在武攸暨看來,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武氏子弟本是流放之身,數年之前還在嶺南像只野狗般討生活,本不見得誰高貴,人家又爲什麼要將你奉爲賓?

    因此,好脾氣的武攸暨對張柬之的冷漠並不以爲意,倒讓沙吒忠義老將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這個武氏子產生了些許好感。

    這本來很正常,民間的俗語不是說“一樣糧食養百樣人”嗎?自古至今,但凡大家族有忠厚誠實的君子,有驚才絕豔的驕子,同樣也不乏德行敗壞的不肖子孫。

    武氏也是一個大家子,是武攸暨這一輩也足有數十人之多,其有手高眼低誇誇其談的武懿宗,老謀深算的武三思,睚眥必報、心眼兒小到從來報仇不過夜的武承嗣,那麼多一個實誠君子武攸暨也不足爲。

    武攸暨本是一句場面的客套話,所謂的“久仰”不過是如今士林和官場人之間見面時的一句客套,本是當不得真的。

    可誰料到武攸暨一句客套話卻拍在了馬腿,讓張柬之老大的不高興,彷彿讓武攸暨久仰他一下子,都跌了他的身份。

    張柬之老臉一端,花白的長眉頓時挑起,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冷聲道:“僕不過是一愚鈍之老朽,年過花甲還是一小吏,那及得將軍一入軍既身居高位,此番又大展神威將突厥人殺得是落荒而逃,將軍本是僕久仰的世之民將,但卻稱對僕‘久仰’,是何道理?”

    張柬之這話說得有些過了,人家武攸暨不過是客套一番,你老人家怎麼能較真呢?還在話夾槍帶棒把人家數落一頓,話裏話外的說人家是裙帶官,可有些不近人情了!

    “這個……”武攸暨爲之語塞,不知該怎麼迴應?

    眼看着要陷入僵局,一個不好,武攸暨要下不了臺。要知道此地可不是誰的書房和密室,旁邊還有數百親衛瞪大眼睛在看着,而武攸暨的那幾個親衛很明顯已經不忿了。

    沙吒忠義可不想看到武攸暨的親衛拿刀將張柬之給砍爲肉泥,所謂主辱臣死,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被人不依不饒地侮辱,作爲家臣一怒拔刀的事情並不少見。

    而沙吒忠義本人出身胡人,在鬍子的世界裏,一切都是以武力說話的,受了別人的侮辱,幾乎不會呈口舌之利還以顏色,一般情況下都是直接掄刀子,將敵人的頭顱砍來給製成酒具,以此來洗刷自己的恥辱。

    大唐皇室以及好多勳貴血液都有鬍子血統,骨子裏對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極爲嚮往,並稱之爲“草原法則”,恨不得找個看不順眼的傢伙嘗試一番。

    雙方找個休沐日,帶着各家的子侄和家臣,尋一處開國地,真刀實槍幹一場,殺得是血液飛濺,碎肉遍地,直到一方趴在地求饒爲止,想想都興奮得不行!

    玄武門之變,從某種意義來說是一種變相的決鬥,一方是手下諸多悍將、不甘心屈居人下的秦王李世民,另一方則是佔據大義的太子李建成和他的死黨齊王李元吉。

    而今,張柬之如此不給面子,公然羞辱武攸暨,沙吒忠義的擔心並非是杞人憂天和多此一舉。

    哪怕武攸暨本人多麼好脾氣,亦或是說多麼濡弱,可你能保證他的家臣和親衛一個個都是軟性子的綿羊?

    想到這裏,沙吒忠義站不住了,他不動聲色地移動着腳步,橫插在武攸暨和張柬之之間,將張柬之隱隱給保護住,同時對二人哈哈笑道:“哈哈哈……武將軍遠道而來,想必也是累了,張使君,你可是此地的主人,不如同往刺史府喝幾杯好酒,去去風寒和疲乏?”

    他這是遞話給張柬之,本着息事寧人的念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是同朝爲臣的,有什麼大不了的過節,不如三杯同大道,一笑泯恩仇。

    可張柬之卻不領情,鼻孔重重哼了一聲,道:“僕還有災民需要查看,不奉陪了!”

    他說完,也不管沙吒忠義是什麼想法,只是朝沙吒忠義略一拱手,隨即一甩衣袖,飄然而去。

    沙吒忠義給弄得有些下不了臺,不僅如此,他尤爲擔心武攸暨的反應,不由得偷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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