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敵之大唐 >第343章此何人也
    月殘如鉤,掛在高天之。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一輪殘月淹沒在滿天的星海,像是一位末路君王,雖心有不甘,竭力吐着最後的光芒,想重新掌控天地,可終究是有心無力……

    也許,等到這輪殘月逝去,浴火重生以後,衍化出新月,會再次君臨天地,統治黑夜。

    天地間的一切都是輪迴,大到日月星辰,小到秋蟲春花,週而復始,都逃不出道的掌控。

    是夜,月殘,星繁,夜幕蒼茫,影影綽綽,無法視物。

    風起,帶着強勁的力道,打着旋兒,將地的落葉和枯枝給捲起,撲打在人的臉,寒意襲人,且疼得厲害!

    張翰的府邸坐落在東城,地處一處湖畔,佔地能有十餘畝,且環境清幽,終日裏與綠水相伴,四方高鄰也是非富即貴,可謂是揚州城不可多得的一處寶地。

    他是武人,今日之一切都是靠浴血沙場得來的,可也正因爲如此,一生殺戮太重,導致了子孫的不堪。

    因此,他精挑細選了此地作爲府邸,想借助水的祥和來和自身的殺氣,好延續子孫的福澤。

    也不知張兵曹到底許了人多少好處,反正集結在刺史府門前的衙役和武侯黑壓壓一大片,總能有五六十人之多,兩三人點起一支火把,將府門前照得很亮,估摸着誰扔一枚銅錢,都能很輕鬆地尋回。

    一輛牛車拉着死去的張三郎,崔刺史和張兵曹二人騎着馬,陪着趙不凡順着府門前的大街朝城東行去。

    五六十衙役和武侯舉着火把,前呼後擁,簇擁着一輛牛車和數匹馬,其聲勢之浩大,在這揚州城、尤其是夜間,久已不曾見過。

    一路之,好多人從兩旁的門縫張望着,心甚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揚州要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夜風陣陣,寒意襲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東城,遇到路口朝右一轉,不多時來到了湖邊的坊門前。

    因已入夜多時,按照大唐律、揚州坊市也進入了宵禁,坊門緊緊關閉,斷絕了行人的進出。

    此時,若有那貪歡的富家子弟因流連煙花之地從而錯過了時辰,那麼也只能繼續留宿在煙花之地,冒着被老父責罰的風險,做那夜不歸宿的野鳥。

    入夜時分,待執行宵禁以後,若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大街溜達,被巡夜的武侯給逮到,輕則幾十大棒,重則監禁數月之久。

    因此,人們寧願被老父責罰,受妻子嘮叨,打死也不敢觸犯宵禁。

    此時,坊門前有三五個武侯提溜着燈籠在巡夜,在可怕的宵禁面前,一般情況下也沒人敢觸犯。因此,武侯的巡夜也變成一種形式,差不多敷衍一下,便找個背風的牆根蹲下,抱着膀子昏昏欲睡。

    突然之間,崔刺史一行人出現在坊門前,衙役們各執水火棍,而武侯則配刀,其間簇擁着數匹高頭大馬,車輪滾滾,馬蹄聲聲,在寧靜的夜裏格外浩大,那聲勢像是傳說的山大王帶着手下攻城拔寨,差點將那三五個武侯給嚇尿了!

    他們努力睜大惺忪的兩眼,想看看是何方妖孽如此大膽?而今可不是前隋末年的亂世,什麼山賊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揚州城行那打家劫舍之事?

    在此時,從對面的大隊人馬一人越衆而出,藉助火把的映照可見其人三十有餘、四十不到,五短身材,卻臉大如盆,小眼巨鼻,闊口黃牙,頜下留着三綹長鬚,黑泛黃……

    此人之相貌生得極爲特殊,處處都透着不協調,屬於那種站在茫茫人海,讓人遠遠地看一眼,能噁心到三天三夜不想喫飯,哪怕是滄海變成了桑田也難以忘記的主。

    此人腰間挎着一把二尺餘長、帶鞘的刀,邁着小短腿,一步跨越能有一尺地,腳步卻極重,踏出隆隆聲,如同悶雷碾壓在人們的心頭,讓人很不舒服。

    不長的距離,卻硬是讓他走出了千山萬水的感覺,差不多用了兩盞茶的時間,方纔走到了坊門前。

    這時間可不是如那趙不凡鯨吞牛飲,而是像崔刺史這般人相見,一邊品茶,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嘮叨着離愁別緒。

    他來到坊門前,甫一站定,先是張開闊口猛地喘了幾大口粗氣,然後,一手執刀柄,一手戟指幾名可憐巴巴的巡夜武侯,小眼怒睜,喝道:“使君在此,爾等還不快將坊門打開,磨磨蹭蹭,成何體統?!”

    此人執刀戟指,怒目圓睜,說起話來也是氣沉丹田、氣十足,若忽略其個頭大小和五官的搭配,倒也是算得器宇軒昂,端得是好一副官相。

    他一番義正言辭的申飭,不出意料地將那幾個巡夜的武侯給鎮住了,一個個呆若木雞,臉寫得滿滿的懵逼。

    人與人交往,尤其是素不相識之人的第一次接觸,往往取決於甫一見面時的氣勢。

    敵弱我自強,敵強我更強。

    在這種情況下,溫良恭儉讓是不合適的,而相反的是,來自大草原的生存法則卻更加貼切和有力。

    此人與武侯之間的第一次交鋒,很明顯是以武侯完敗而結束。

    可完敗並不等於臣服,幾個巡夜的武侯也是在揚州城打滾多年的好手,雖不登廟堂,卻也和市井豪俠多有結識。

    他們經過一段時間的愣神之後,並沒有此消沉,破罐子破摔,反而心生一股反抗之意。

    武侯們心腹誹:“這人誰啊?看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可誰知道是從那個石頭縫裏蹦出來?跑咱們跟前耍威風,你還嫩着點兒。

    還刺史在此?

    你丫忽悠誰呢?也不想想如今是什麼時辰,咱們刺史不到煙花之地看從江南新來的小嬌娘獻舞,亦或是摟着自家不知是第幾十房侍妾風流快活,卻跑到咱們這兒喝西北風,說出來誰相信?”

    武侯不過是從混跡坊市的“英雄好漢”選拔而出,骨子裏難以避免地保持了昔日好勇鬥狠的習性。

    這正如同一頭惡狼,你是將他給扔進小狗堆裏,交給雌犬撫養,可待到它成年以後,接觸到這個世界的法則,只需一點點機緣巧合的點撥,依然難脫狼的惡習。

    雖然被人當作龜孫子一樣訓斥,可轉眼間看在銅錢的份,又立馬變得心平氣和,敞開心扉,重新看待和評價這個世界,不再義憤填膺、忿忿不平。

    他們只是臨時見有利可圖,看那些老武侯“衣食無憂”的生活,不由得心無底,從而捨棄遊手好閒的生涯,加入了榮耀和尊嚴並列的武侯隊伍。

    可今天,卻被人狠狠地給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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