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自紅樓來 >第二百四十七章 賜名賈芃,坦白從寬
    入夜,賈瑜正在和金釧兒姐妹倆快樂玩耍時,忽的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他第一反應就是有叛軍在炮轟神京城。

    中場休息的晴雯從拔步牀上下來,她穿着薄如蟬翼的紗裙,趿着絲履,推開兩扇雕窗,指着遠處電閃雷鳴,烏雲翻涌的天際,輕笑道:“爺,要下雨了呢”,話音剛落,暴雨便傾瀉而下。

    就這樣下了一整夜。

    翌日一早,賈瑜還趴在牀上兀自酣睡,屋外紅雨瓢潑,春意微冷,媚人和金釧兒打着花傘,把院子裏花架上幾盆被風雨揉碎的白海棠抱進屋裏來,晴雯、齡官和玉釧兒則拿着銀壺接取無根之水,以待來日煎茶和入藥。

    東城有一座高樓,上有一口數千斤重的銅鐘,每個時辰都會響三次,每次撞擊的次數不一樣,人們可以藉此確定時辰,東城內十數萬人都能聽得見。

    “咚~咚~咚~”

    巳時初刻的鐘聲如約而至,穿過千家萬戶,大街小巷,自風雨聲中搖晃而來,賈瑜從清夢中轉醒,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拍了拍傷處,發現除了麻麻的,幾乎沒有痛感可言,暗贊這王濟仁治皮外傷的本事真是不同凡響,他原本以爲自己最少要在牀上趴上五七天才能好。

    聽到動靜,玉釧兒抱着小貓蹦蹦跳跳的跑進來伺候他穿衣服,梳洗罷,正在用早飯時,平兒從外面走了進來,給賈瑜福了一禮,柔聲細語道:“瑜大老爺,奶奶說今天風大,爲了不讓孩子着涼,請您便移尊步,到西府走一趟。”

    賈瑜接過齡官遞來的豆腐皮素包子,一口咬掉一大半,含糊不清的問道:“二哥他老子可下地了?”

    “回您的話,二爺還沒到寅時中刻就出了城,按照您的吩咐,只去了二老爺、奶奶、二姑娘和琮三爺五個人,以及一些馬伕下人,剛回來沒有多久。”

    賈瑜點頭道:“請你去稍坐一會,我馬上就喫好,晴雯,給你平兒姐姐斟一盞洞庭碧螺春嚐嚐。”

    洞庭碧螺春不比賈瑜贈送給賈政的白龍茶多多少,都是拿來招待貴客的,平時大家喝的最多的還是茉莉花茶。

    平兒又福了一禮,轉身去了會客廳,用完早飯後,賈瑜淨了口,帶着平兒和五位貼身丫鬟打着花傘,走進了漫天的春雨中,依山之榭三座三四丈高的假山被白茫茫的煙霧籠罩,成片的芭蕉葉翠綠欲滴,隨風而動,幾人沿着畫廊,通過鵲橋,一路來到了榮國府。

    王熙鳳院。

    姊妹們帶着各自的貼身丫鬟齊聚於此,正好言安慰着滿面悲慼的迎春。

    儘管心裏仍然有些不舒服,但事已至此,看着嬰兒那黑漆漆的,無辜的大眼睛,王熙鳳還是暫時的接納了他。

    史湘雲誇道:“這小娃娃可真漂亮,長的跟璉二哥哥很像呢。”

    探春在她香肩上輕打了一下,啐道:“這是璉二哥的兒子,能不像嗎?”

    史湘雲也不惱,笑眯眯的伸出芊芊玉指,輕輕戳了戳嬰兒的小臉蛋,小惜春踮着腳尖,趴在小牀邊,好奇道:“二嫂子,他怎麼一直在睡覺呀?”

    “都這樣,蘭小子當年生下來時喫飽喝足後就一直睡,你以前也一樣。”

    小惜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薛寶釵嘆道:“這孩子也是個有福氣的,這種事要是放在別的大戶人家裏,他現在能不能...哎。”

    林黛玉沒有說話,把嬰兒身上的小被子輕輕往上拉了拉。

    廊下的豐兒喊了一聲“奶奶,瑜大老爺來了!”

    衆人紛紛轉身看去,美眸灼灼,賈瑜穿着月白色的絲質長袍,負着手,信步而來,探春上下打量了一遍,柔荑指着他髮髻上的簪子,捂着檀口直笑。

    史湘雲大驚失色,連忙問道:“哥哥,你怎麼用樹枝當簪子?”

    “這是我從園子裏桃樹上剪下來的枝椏,親手做的,不比那些金簪子和玉簪子好看十倍百倍?”

    探春圍着賈瑜轉了一圈,笑着說道:“我這位哥哥與別人不一樣,別人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飾品都掛在身上,項圈、香囊、玉佩、金冠、戒指、抹額、簪子、手帕、扇子、汗巾子缺一不可,他倒好,也就上朝當值時戴個紫金冠,平常打扮跟外面那些窮酸秀才沒什麼兩樣,除了袖兜裏的手帕和頭上的簪子,我再沒有在他身上見到過別的飾品,現在更是連簪子都自己親手做,哥哥,寧國府是揭不開鍋了嗎?”

    大家都輕笑了起來,探春說的一點都不假,賈瑜不但不愛佩戴各類飾品,衣服的顏色也素,最常見的就是純白色和月白色,他只有進宮或者去皇城司中司府衙當值的時候纔會打扮一番,但也僅僅是戴個束髮紫金冠。

    賈瑜笑呵呵道:“那些亂七八糟的飾品不僅會讓我行動不便,對我絕世的容顏更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我可是謫仙詞人,身上自然要有一種出塵之氣,萬萬不能穿金戴銀,被俗物掩了去。”

    幾聲愉快的輕啐響起,賈瑜得意道:“諸位莫要忘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是哪個。”

    探春一臉的嫌棄,鄙夷道:“哥哥,你還說自己是什麼玉樹臨風美少年,攬鏡自顧夜不眠,真是不害臊。”

    又說笑了幾句,賈瑜和衆人一一打了招呼,見迎春垂着眼簾,默默的坐在椅子上,輕嘆道:“二姐姐,寬慰的話我也不多說,非是家裏不救他,而是救無可救,現在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聖上免了他千刀萬剮,留得全屍入土爲安,不要太過悲傷,望你節哀順變。”

    迎春擡起俏臉,露出一雙含着晶瑩淚水的桃花眼,輕聲道:“瑜弟,姐姐知道這些,這件事的確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姐姐心裏有些難過,謝謝你沒有把大老爺的名字從族譜上革除出去。”

    賈瑜點點頭,王熙鳳問道:“二弟,老太太說西府要齋戒一個月,讓我問問你的意思,你看呢?”

    “不可,姐妹們都正在長身子,連喫一個月素,對身體會不好。”

    王熙鳳輕聲道:“二弟,你可能不知道,說是齋戒,其實很多菜都是肉做的,只是看起來是素的罷了。”

    “這樣有什麼區別呢?莫不是隻爲了走個表面形式,求個心安理得?”

    王熙鳳點了點頭,賈瑜說道:“隨你,以後這種小事不必跟我說,你現在和三妹妹管着家,你們商量着來就行了,對了,我之前倒是疏忽了一件事,從今天起,讓二姐姐和你們一起管家,多教教她,讓她給你們倆打打下手。”

    探春笑道:“哥哥,早該這麼做了,二姐姐將來也是要相夫教子的。”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要相要教也是在家裏,她嫁出去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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