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陳之都——建康,所有城門全部打開。
堅守三月,皇帝李成鈺被王公大臣強逼着投降了。
城內糧草,原本還能堅持些日子的。
可司馬銳射入箭書,威脅說不投降就屠城。
建康城有民不下八十萬衆。
殺個人頭滾滾,還得了?
所有人都知道,建康最終是守不住的。
陳國全境都陷落好久了。
堅持這麼長時間,賣個好價錢也是時候了。
李成鈺原本指望遼軍南渡黃江,大晉南征大軍就不得不班師。
可司馬銘硬是挺住了自家皇兄的十幾道金牌急令。
哪怕年後,朝廷把南征大軍的糧餉都停了。
司馬銳依然不爲所動。
諾大的南陳,富裕的江南之地全在手中。
他在乎那點糧餉?
這時候的一字並肩王,擁兵超過四十萬。
南陳舊地,各州府縣和駐軍,全是他的人。
司馬銳,已經處於半獨立狀態了。
一個願降,一個等到了瓜熟蒂落。
整個投降儀式,進行得很順利。
大晉軍隊開進了建康城,南陳皇宮歸了司馬銳。
十萬守城軍隊混編收容自不在話下。
密室中,新紮安樂公李成鈺,奉上了一個小小的翡翠玉瓶。
“並肩王,你的野心很大。”
“朕……在下遠不如你。”
“耗時十年,七靈斷脈香還剩三枚。”
“你……要的,不就是這玩意麼?”
司馬銳面色一沉,不怒自威。
“安樂公,本王保你一家子平平安安。”
“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可你也不能糊弄本王呀!”
“不是五枚麼?”
脫掉龍袍的李成鈺不像個皇帝。
一身青袍的他,更像個腹有詩書自才華的讀書人。
如果讓他自己說。
他更樂意自稱當世華佗,醫界第一人。
“並肩王,在下知道,宮中有你的探子。”
“可你應該明白,一種新藥出來,不得好好測試麼?”
“更何況是七靈斷脈香這種曠世奇藥?”
“在下好歹是武皇中期,不用解藥。”
“聞了這種自燃香,半個時辰內,都形同凡人。”
司馬銳眉頭皺得更緊了。
東西不錯。
也不枉他十年佈局,耗費了諾大的心力。
“等等,沒有找後期或者巔峯武皇試過?”
李成鈺眼珠子轉了轉,隱晦地笑了笑。
“一枚給武王測試了。”
“一枚在下親自試驗過了。”
“哪還浪費得起?”
“放心,七靈斷脈香是憑空增加一異種內力入體。”
“比如你是純陽內勁,它就會產生一種純陰內勁。”
“陰陽激盪之下,丹田和經脈頓時混亂不堪。”
“直到藥力被自身排出體外,纔會恢復正常。”
“所謂斷脈,就是短時間裏,內勁不可用。”
“除非是傳說中的武帝境,內力屬性咱們不得而知。”
“武帝以下,誰的內勁,不是或陰或陽?”
司馬銳明白了。
這玩意確實神妙。
武皇境,誰碰上都會栽跟頭。
小如米粒的丹藥,可以鑲嵌在一枚特製的戒指上。
隨便往僵硬的石頭或者精鐵上一擦。
就會無風自燃。
發散的煙霧幾乎無形。
不得不佩服李成鈺這不務正業的皇帝。
窮盡畢生精力弄出這麼個好玩意。
偏偏來自南洋的主藥,叫作陰陽花。
這傢伙後來派了了上千人,漂洋過海找了十幾年。
再也沒有發現其他陰陽花的存在。
“解藥!”
“本王要親身測試一枚。”
李成鈺心領神會掏出一個暖玉小瓶。
“解藥十枚,這個不難制。”
“放心,在下就在這裏等。”
“藥效達不到要求,唯死而已。”
“要不是顧忌建康八十萬百姓的命。”
“我李成鈺也不至於苟活至今。”
司馬銳一雙鷹隼般的眼中閃過幾許輕蔑。
你找什麼藉口?
想自殺,還等今天?
你要是真死了。
建康早就開城投降了。
本王又不是瘋子,非要屠光一城百姓才罷休?
大半個時辰過去,司馬銳再次進入密室。
滿臉興奮道。
“七靈斷脈香,名不虛傳。”
“老李呀,你做的不錯。”
“好吧,回去吧!”
“本王保你子孫綿延,平安無事。”
“前提是,他們得安安心心當咱大晉的子民。”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南陳已是過眼雲煙。
還掙扎個什麼勁兒?
李成鈺仰天長嘆道。
“歷史浩蕩幾千年。”
“只有永久的姓氏,哪有不滅的王朝?”
“我李家,早死心了。”
“並肩王,在下告退!”
望着這位末代皇帝失魂落魄的離開。
參軍苗人龍悄悄地走了進來。
他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王爺,大事成矣!”
司馬銳卻沒有想象的那般開心。
他收起兩個小玉瓶搖搖頭道。
“爲了那張破椅子,本王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人龍,遼人才是腹心之患吶!”
“咱們也該動彈了。”
“封丘決不能丟!”
“否則,本王犧牲那麼大,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苗人龍連忙勸道。
“王爺,京城穩着呢。”
“短時間不會出問題。”
“您先拿下這裏再說吧!”
這位眉眼細長,智計過人的參軍敲了敲地圖。
右手食指落在某個點上。
司馬銳哈哈一笑,滿意至極。
“參軍所想,甚合本王之意。”
“徐州!”
“大晉之鐵都,也該瓜熟蒂落了。”
“遼軍五萬騎驅動大批百姓圍攻徐州,十天有餘了呀!”
“苗人龍聽令!”
“屬下在!”
“命你率二十萬大軍,即刻北上。”
“軍中精騎全帶走。”
“攻下徐州即可。”
苗人龍睿智地笑了笑。
“鐵都在我手,益靜不益動。”
“遼軍後勁不足,看耶律阿保怎麼辦?”
“隔大運河對峙,妙!”
兩人皆是撫掌大笑,彼此配合無間。
八百里加急,信使疾奔京城。
並肩王拿下南陳之都了,收降軍、錢糧無數。
並肩王出兵二十萬,揮師北上了。
普通百姓奔走相告,喜不自勝。
彷彿只要一字並肩王率軍北返。
區區遼國大軍,不過是疥瘡之癬而已。
可有心人卻看不明白了。
司馬銳落子不在京城,偏偏選了東南徐州?
難道,他是打算斷了遼人的兵甲供給?
遼軍強攻徐州,當然是爲了鐵。
難道?
是一出圍魏救趙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