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猴王抓耳搔腮。
“吱吱吱……”
玄衣老者懶洋洋地道。
“別呱噪了。”
“記得用五十年陳釀猴兒酒,每天給他來一口。”
“頂多一個月,就會動彈了。”
“能否破而後立,還得看他的運氣。”
“記住了,你們的老窩,別暴露了!”
“人吶,最是貪婪。”
“往往……好心辦壞事呀!”
白毛猴王又是點頭又是拱手,靈性非凡。
“吱吱吱……”
玄衣老者笑罵道。
“知道就好。”
“等他快醒了,就扔出去。”
“免得髒了酒源!”
羅剎法王可能萬萬想不到。
霸道門主跳下萬丈深淵,居然還能奇蹟般的活過來。
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許,只有那羣懂得報恩的猴子才知道了。
玄衣老者望着悠悠白雲輕嘆道。
“不爭氣的玩意兒。”
“這麼多年了,一個巔峯武者都出不了。”
“要不是老夫……”
“誰管你們去死?”
“唉……早死晚死,有啥區別呢?”
太行餘脈,鳳凰山。
這裏的地勢並不高,還不到兩百丈。
武安往西的山峯,強過鳳凰山的不知多少。
但這地方,往東不遠就是邯鄲,地勢漸漸平坦。
也是太行十八寨沒有一家跑到武安落腳的原因。
不過,最近情形發生了變化。
二公主司馬飛鶯有些煩惱。
雙峯山寨原本是武安境內唯一的坐地戶。
現在好了,太行山裏跑出一大幫人。
之前幾十百八個在鳳凰山一帶東挖挖,西找找。
距離三十多裏的雙峯山衆土匪還不以爲然。
他們劫掠的對象是過往的富商。
現在則完全放到了遼人身上。
誰閒得無聊去找一幫看似苦哈哈的傢伙?
馱馬都沒幾匹,哪來的油水?
可一段時間之後,雙峯山的土匪們眼珠子掉了一地。
呼啦啦跑來上萬人,好像還有三四千軍隊?
他孃的。
太行山裏呆着不好麼?
你們居然跑到鳳凰上立寨子?
什麼眼光啊這是?
那種高不過兩百丈的趴趴墳地段,能防得住誰?
於是,司馬飛鶯和土匪們經常跑去遠遠的看熱鬧。
所有人都在打賭。
看遼人遊騎什麼時候跑來搶一回?
也有人請示。
關鍵時候,咱們要不要伸把手幫一幫呢?
天下土匪是一家嘛。
整個河北路都淪陷了。
咱大晉百姓的日子可不好過。
司馬飛鶯爲難了。
小股遊騎還好說。
如果遼人派來過千的大部隊。
單靠雙峯山的人馬,未必打得過啊!
指望對面那些穿着奇裝異服的軍隊?
別開玩笑了。
一看就是花架子。
關鍵時候,能護着百姓跑路就不錯了。
很快。
那幫人做出更讓人不解的舉動。
他們的寨子並沒有建在鳳凰山頂上。
而是選擇在鳳凰山、虎頭山、狼山之間。
以早已荒廢的固鎮爲基礎,開始修建圍牆、房屋了。
難道?
他們不是土匪?
這個時候,恢復這種鎮子有毛用啊?
一旦駐紮邯鄲的遼人偵知,還不得再來劫掠摧毀一次?
笨蛋啊,真是無知者無畏!
司馬飛鶯和她的手下,發現自己好像成了笨蛋了。
因爲那幫人用了一種神奇的建築材料。
連烘烤帶自然乾燥,三五天就疊加一層。
好傢伙,這麼些日子過去,兩丈多的圍牆。
不!
那不僅僅是修復固鎮當初的圍牆那般簡單。
他們甚至擴大了好幾倍。
明明修得就是城牆。
老天爺,如此快速的建城模式?
還真是開眼了。
更奇怪的是。
原本四處遊蕩的遼軍遠攔子。
好像快一個月時間沒在武安出沒了。
司馬飛鶯好歹是武師中期的小高手。
她終於忍不住好奇心,趁着夜色抵近觀察。
發現這座周長過十里的半成品新城裏。
居然多了幾百匹高頭大馬。
明白了。
人家不是自己認爲的弱雞。
有高手。
撤!
夜色中,秦麗婉輕笑道。
“真是意外啊!”
“離家出走半年有餘的大晉二公主,居然女扮男裝?”
“跑雙峯山當起了土匪頭子?”
秦蓉也樂不可支地道。
“要不要把她抓了?”
“趁機收編她那幾千人馬?”
“依老身看來,這丫頭把騎兵操練的不錯。”
秦麗婉卻想得更多。
要說仇恨,她恨死了大晉皇帝司馬銘。
那傢伙陰謀政變,直接奪取了老楊家的江山。
搞得楊辰的親人都被殺光了。
她秦麗婉現在也是楊辰的枕邊人了。
老楊家的仇,不也是她秦麗婉的生死大仇麼?
可偏偏,他卻對司馬銘的兩個閨女恨不起來?
難道是因爲同爲女兒身的緣故?
或者是因爲楊辰潛伏在長公主的飛燕城裏?
這不是主要的。
秦麗婉幽幽一嘆道。
“當年皇后還在的時候,對咱們……不錯!”
“她意外暴斃,留下兩個孤女……唉!”
“這女娃娃也挺可憐的。算了,由她去吧!”
“雙峯山地勢險峻,也算個吸引遼軍的靶子。”
根據海大富掌握的蛛絲馬跡判斷。
皇后生前是反對司馬銘政變的。
對於自家丈夫血洗大周內宮,她也極端不滿。
那大半年裏,據說皇后天天喫在念佛,都不願意見司馬銘。
海大富曾經大膽的猜測。
說皇后很可能是被狗皇帝害死的。
畢竟,一個不跟自己同心同德的皇后。
是無法母儀天下的。
這個猜測,潛伏下來的皇城司密諜,知道的沒幾個。
但幾乎沒人相信。
秦麗婉越想越心驚。
二公主早有才名,秀外慧中。
難道她也發現了什麼?
深居簡出的司馬飛鶯很少露面。
秦麗婉都只是在大典場合見過幾次。
那時候,這丫頭不過武者修爲。
宮中傳言,這丫頭喜文厭武。
而現在呢?
人家居然達到了武師中期了。
對於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小丫頭而言,天賦可謂妖孽。
她爲何要隱藏自己?
爲何要離家出走?
爲何跑到太行山東麓,來當一個土匪頭子也不願意回京?
難道?
聰明的司馬飛鶯也發現了什麼?
她在躲着自己的父皇司馬銘?
或者,他知道了親身母親的死因?
偏偏還無法報仇?
換了秦麗婉,她多半也會選擇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