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
“你不說,我便自己找答案!”蘇淺言摸出了一封信,信上寫着“太子親啓”。
她打開看了一下,書中寫滿了吏部尚書買官賣官,勾結大齊的種種證據,還提及吏部尚書當年在戰亂之時救下了兩個齊國宗室之子,藏在京都。
這個訊息,有點敏感。
蘇淺言看過書,知道那兩個宗室之子只活了一個,其中一個便是顧承禮。
“這封信,落款已是臘月,如今入春,你爲何不交給太子?卻伏在此處?”蘇淺言問。
玉書咬死不說。
蘇淺言合上書信,想了想,說道:“我分析一下啊,是因爲,你們中了埋伏?顧承禮讓你將信帶走,你本想帶走送回京都。但你一路被追殺,追殺途中,你得知追殺你的人是太子派來的,對不對?”
玉書見蘇淺言分析的一點也沒差,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的?”
蘇淺言掃了她一眼:“沒記錯的話,你以前也跟蹤過我,但你那時候身手很好,不像今日這般。所以,你應該是受了重傷,方纔我摸了一下你,胸口有起伏,重傷未愈還在敷藥吧?”
“……”玉書面對蘇淺言的猜測,無話可說。
她什麼都猜到了。
“你不是不想回京,你非常想盡早回京,告訴顧侯此事,交代顧侯當心太子的株連,但你實在是趕不動路了,是嗎?”
玉書點點頭:“我只要一露面,金淵閣的人便會追上來。”
“你得知太子的行蹤將會抵達雪城,所以你乾脆不走了,伏在雪城等待時機刺殺太子,爲顧承禮……報仇對嗎?”蘇淺言艱難地說出“報仇”二字。
以她對顧承禮兩個暗衛的瞭解,若顧承禮不是不知所蹤或者死了,他們絕對不會擅自行動,起碼她應該將尋找顧承禮作爲第一要緊之事。
但她並沒有,而是將暗殺太子作爲自己的任務。
可想而知,她主子已經沒了。
“可你猜錯了,你太不瞭解太子了,太子怎麼會將自己的行蹤告知別人?從前他就拿顧承禮當做替身,如今自然也會有別的替身。”蘇淺言說道。
玉書垂眸,失落的說:“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既然知道太子要來,我若什麼都不做,怎麼對得起主子九泉之下……”
“……”聽到這話,蘇淺言的心頭隱隱作痛。
九泉之下?不可能吧?顧承禮,你沒這麼弱吧?
堂堂一本書的黑化大反派,怎麼會死在這種小情節裏?!
蘇淺言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你告訴我,你們是在哪裏遇到埋伏的?顧承禮在哪裏與你失去聯絡?”
“關外的春風客棧。和風和主子奮力將我送走,可我…”玉書眼角的淚落了下來。
“好了,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我覺得顧承禮沒有死!他不會那麼輕易死的!金淵閣繼續追殺你,說不定,是因爲顧承禮屍體沒有找到,所以沒有善罷甘休!否則,你覺得,太子爲什麼要一直追殺你?爲了這封信嗎?這封信,對他來說,是除掉吏部尚書最有利的證據,若你成功將信送到,反而是助他一臂之力!”
“對!他若是隻要一封信,大可放心讓你回到京都再處理你!”蘇淺言說道。
聽到這些,玉書心中彷彿又燃起了希望。
“可是……可是我該去哪裏找主子?”她十分茫然,能在金淵閣的追殺下存活下來,已是不易,這些日子她腦子裏只有報仇!
“我有一計,或可找到些線索,不過此計危險,需要利用你。”蘇淺言說道。
“只要能找到主子,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玉書急切地說。
蘇淺言微微一笑,“我要你充當我,在這裏做‘太子’,我去尋他。”
“你?此處你人生地不熟,你怎麼找?”
“你熟?你找了這麼久,有消息不?”
被蘇淺言這麼一問,玉書十分慚愧。
“所以,我去找,或許會有些眉目。只不過,此處已經是雪城,距離關外不遠了,真正的太子不日就會抵達。你在他抵達前一日,最好能夠溜走。不然,我擔心他見到你後,會將你殺了。”蘇淺言說完,伸手解開玉書的穴道。
玉書點點頭,說:“放心,潛逃這一方面,我嫺熟得很,只是你……可要小心。”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就這樣,二人互換了衣服,蘇淺言便離開了客棧。
她隻身來到天錦關,這裏風沙大,沒什麼人出沒,是大齊與大魏交接之處,早先失守,已淪爲大齊的地盤。
其實這些年來,大齊與大魏向來平安無事,已經鮮有戰事,爲何大齊要忽然進犯?
而且,她在冒充墨靳庭之時,經常遭到埋伏,這些人,是齊人。
她看向“天錦關”三個大字,心想,顧承禮可以查到吏部尚書的事,還能查到當年他帶走兩個齊國宗室孩子,齊國又怎麼會不知道顧承禮的身份呢?
墨靳庭派遣顧承禮到邊關不是一個偶然,他定是想利用顧承禮的蹤跡,製造顧承禮與齊人接觸的事實,這樣一來,整個寧遠侯府隨時掌握在墨靳庭的手裏。
所以,顧承禮的身份,應該早就被吏部尚書透漏給了齊國。
因他遭伏擊,或是死了,或是重傷,總之,那齊國十分重視,纔會一怒之下派兵進犯,甚是派出刺客刺殺墨靳庭!
想到這,蘇淺言潛入了天錦關,換了一身齊人的衣服,僞造了一個身份文書,文書上她的身份是魏人——玉書。
她來到關卡,想要走出天錦關,進入齊國境內,卻被攔了下來。
“通關文書拿出來!”那守衛攔下了蘇淺言。
蘇淺言磨磨蹭蹭地拿出文書,一臉鬼鬼祟祟的樣子,被那守衛發現端倪。
他打開文書一看,是個叫“玉書”的魏人。
“來人,將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