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的小太監面露悽悽,道:“淑妃娘娘讓人堵住了宮門,皇后娘娘派去的人把門撞開之後,蘭貴人已經被淑妃娘娘的人勒死了。”
啊這!
風無憂臉色大變,聽到這個消息,她下意識的作嘔,太子妃臉色也是一白。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者看她嘔吐的動作,強撐着身體上的不適,伺候她坐下。
“消息可屬實?”
“屬實。”小太監答道。
“罷了罷了,此事不許再提了。”風無憂伸出手在自己的胸口順了順,對小太假囑咐道。
她之前從皇帝那兒拿到了對方安插在東宮的人員名單,似乎裏面就有這個小太監的名字。
加上淑妃對蘭貴人動手的事,或許是皇帝特意讓人告訴她的。
風無憂想到這裏,臉色更白了!
“殿下,您怎麼了?”
太子妃看她臉色不對,加上有淮王的前車之鑑在,差點懷疑是風無憂也跟着中毒了。
她神色慌張,張口就要派人去請太醫。
“太子妃!”風無憂見她的動作就知道她想做什麼。
可是她現在懷有身孕,怎麼能讓其他人知道呢?傳太醫這事兒更不可能了!
她拉住太子妃的手,道:“本宮就是覺得,這些事情複雜詭異,況且淑妃膽子太大了,有些詫異罷了。”
“殿下爲人仁善,自然是聽不得這些消息的。”
方纔傳話的小太監跪在地上,也跟着捧了風無憂一句。
風無憂轉頭看向他,不虧是皇帝的人,這馬屁拍的。
她順着對方的話,用純潔的眼神看向太子妃,道:“本宮這樣的性格是不是不太好?”
她要打消太子妃的疑惑,且不能留下什麼讓對方懷疑的蛛絲馬跡。
“不是的,殿下這樣的性子很好。”太子妃以爲風無憂是在擔心她會覺得她太軟弱了,連忙說道:“太子是仁君,自然不忍心宮裏出現這些事情。”
“唉,本宮還是太沒用了,若是能早一點阻止蘭貴人,或許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慘狀了。”風無憂輕嘆了一聲。
太子妃的重心都放在她身上,聞言也跟着安慰她道:“這如何能跟太子殿下有關,是蘭貴人跟淑妃娘娘之間的矛盾罷了。”
她說着又頓了一下,才道:“淮王殿下也是受了淑妃娘娘的牽連。”
若是不瞭解內情的人,知道宮裏淑妃跟蘭貴人的矛盾,或許會覺得這事兒說得通。
可是風無憂知道蘭貴人是周家的人,而周家是禹王的人。
早先刺殺她和淮王的人,就是禹王出手的。
周家在裏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還不清楚,可都是脫不開干係的。
風無憂可憐蘭貴人歸可憐,可是還到不了要爲對方打抱不平的地步。
因此也只是笑了笑,不再將話題繼續下去。
她既然不願意提這事兒了,太子妃自然也不會再接着說下去。
風無憂面對太子妃的時候,總覺得心虛,便藉着要去書房的理由從太子妃身邊離開了。
她身邊的宮女扶着她道:“這段時間,殿下都不怎麼來看太子妃您了。”
“慎言!”
既然宮女說的是事實,可是太子妃還是皺起眉頭訓斥了一句。
她還替風無憂開解道:“這段時間朝堂上的事,還有殿下前段時間才遇刺。殿下沒有心情來看我也是正常的。”
宮女被她訓了之後,就不再說風無憂的過錯。
反而看了一眼東宮的西南角,那裏是兩位良娣的住所。
她道:“不過好在,殿下也沒去那兩位那裏。”
太子妃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西南角,她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雖然這段時間,太子不曾親近她,更是連那兩位的面都沒有見過。
她應該感到滿足,至少夫君不是冷落她纔不去看她的。
可是想到宮裏皇后的話,她又忍不住惆悵,道:“母后說,在宮裏還是要有自己的孩子纔行。看來,過段時間,本宮也得多親近親近太子了。”
“皇后娘娘說的是,太子妃您平常就是太守規矩了,早就應該學着煲湯去看看太子之類的。”宮女一聽她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她是蘇家陪嫁的丫鬟,自幼跟着太子妃長大,自然是沒有別的想法在裏面,只是想太子妃得寵。
可是她和太子妃都沒有看見,在她們二人身後,低着頭的一個小宮女聽見這話偷偷擡起頭看了她們倆一眼。
這邊,風無憂離開了太子妃,一路走到書房裏坐下,她撫着自己的胸膛,裏面的那顆心臟以不尋常的速度跳動着!
不過她知道這是爲什麼!
……
風無憂在太師椅上坐下,宮裏蘭貴人作爲周家的棋子已經被淑妃娘娘拔出了,這事兒就發生在她前腳離開之後。
她自從穿越過來,就聽人說過淑妃娘娘囂張高調的性格,不過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說她心思狡詐。
況且淮王毒發過去纔不到半個時辰,淑妃是怎麼查到給淮王下毒的人是蘭貴人的?
除非,這個消息是有人特意告訴她的!
當時,淑妃是去看望淮王的,以她前腳回到東宮,後腳淑妃就去找蘭貴人的時間前後來看。
告訴淑妃,是蘭貴人給淮王下毒的人,大概是皇帝本人!
風無憂腦子裏閃過這個想法之後,她頓時下了一跳。
畢竟皇帝在她面前的時候,一直是一副好父親的樣子。
而且一直在說,他不希望皇室血脈爭鬥。
所以風無憂很難接受,淑妃勒死蘭貴人的事,是皇帝指示的。
不過也不對,皇帝可以僅僅把蘭貴人下毒這事兒告訴淑妃,至於怎麼弄死蘭貴人,那自然是淑妃自己的選擇。
可即便是這樣,風無憂還是覺得渾身都在冒寒氣。
皇帝這一手,實在是讓她覺得有些接受不了,可是想到之前虞南風和墨景軒跟她的猜測。
皇帝一直忍耐着周家的動作,說不定是覺得現在是個拔出釘子的好機會,這才告訴淑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