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且放寬心,容臣再問一問。”虞南風依舊保持着自己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看向百靈,又問:“除了那位公公,你可還接觸過其他人?”
“有,還有兩個人,他們一起來我家,其中一個人帶着畫像給我看,所以我才能認得出太子的模樣。”百靈心裏怕極了。
“大人,我若是將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你可以派人去救我弟弟的吧?”
風無憂整個人癱坐在太師椅上。
百靈這會兒不着急哭了,她心裏記掛着自己那位弟弟,剛纔被虞南風的話嚇了一跳,這會兒只想着趕緊跟自己的弟弟團聚。
虞南風問什麼,她都願意說。
可惜,對方透露給她的東西也就那麼多,說來說去,沒兩句話,就被虞南風掏空了。
她再也說不出什麼有利的消息來了,虞南風自然也就放過她了,轉過頭來問風無憂,“殿下覺得這人該如何處置?”
“處置?”風無憂皺起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百靈。
方纔對方的話還縈繞在她的心頭。
對方的妹妹已經因爲她的緣故,死在宮裏了。
難道她現在還要把對方的姐姐也一起處理了嗎?
“殿下切不可心軟!”墨景軒見她皺起眉頭,便想起這位太子的名聲,他站起身道:“即便這女子是被人哄騙才替人制作陷阱。”
“可這事兒牽扯到太子殿下的安危,且對方心裏確實有怨,殿下若是心慈手軟,恐怕會留下後患!”
風無憂看向百靈,對方這會兒嚇破了膽,終於想明白自己幹了什麼。
她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給她道歉,嘴裏喊着,“殿下饒命!”
這話,當初百靈的妹妹,那位爬牀的宮女被她命人拖下去的時候,也是這麼喊的。
難道她要讓悲劇再次上演嗎?
風無憂心軟了,她張了張嘴,“百靈也是受人矇騙。”
“殿下!”墨景軒眼光一凌,刺得風無憂眼睛疼,她撇過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而墨景軒卻道:“若是殿下不忍心處理此人,那就讓臣爲殿下代勞。”
“不不不,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
百靈哪裏聽得這話,她指責勳爵罔顧人命的話難道是假的嗎?
不,這話一點也不假,京城裏肆意妄爲的勳爵太多了,手上有權有勢,自然是不會將貧民百姓放在眼裏的。
這事兒就拿薛胖子來說,他不過是個周家的親戚,就能仗着周家的威勢,在京城裏作威作福,且還沒有人對他怎麼樣。
這難道不是說明了京城裏的風氣一向如此嗎?
或許墨景軒這些人不是薛胖子那一類型的。
可他們這些年,爲了大盛的安危領兵作戰,不是罔顧人命,而是有一種根植在腦海裏面的。
斬草除根四個字。
百靈能爲了自家妹妹犯的錯,以下犯上,這種事兒如果不處理,那日後不是人人都有理由對皇室不敬了嗎?
身爲鎮國公府的世子,墨景軒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只有風無憂在糾結,她是現代人,骨子裏認爲人人都是平等的。
所以,當墨景軒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心都跟着一顫。
她想阻止,可是她的身份又怎麼能容許她爲百靈開脫呢?
她現在是太子,即便日後不用假扮太子了,她也是公主,是皇室!是得利者!
所有人都可以指責墨景軒的行爲是罔顧人命,可是她不行。
因爲對方維護的是她的權利,她沒有這個資格。
“好。”
半晌,風無憂慘白着臉色,額頭冒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不,不不不!”百靈失了神,驚慌失措的指着大廳內的所有人。
她咬着牙,神色又變得猙獰起來,道:“我就說你們這些人都是僞君子!”
“一個個看起來衣冠楚楚,實際上都是禽獸!”
“我妹妹有什麼錯,她不過是想要變得跟你們一樣體面,可是你是怎麼對她的,你直接讓人將她拖出去了!”
百靈又瘋狂起來,或許她早就瘋了。
被生活的重任壓迫,又與宮裏能時常見到榮華富貴的妹妹通信,對方會在信紙裏怎樣描繪宮裏的盛景?
又是什麼,讓百靈的妹妹鋌而走險,想要通過爬牀來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這些都不是風無憂能想到的,面對百靈的指責,她無話可說。
“你們都是喫人的怪獸,我和妹妹沒有錯!我們只是希望自己的日子能好過一些!我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是你們不分青紅皁白!”
百靈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自己的苦衷,風無憂的面色越來越白。
墨景軒看不下去,給站在大廳內的禁軍打了眼色,“還不把人拖下去!”
鎮國公府的下人都是鎮國公從軍隊中挑選出來的,這會兒也上前按住百靈,混着禁軍將她拖了下去。
鎮國公府自然是沒有關押犯人的地方,可是有柴房在,便把百靈關進了柴房裏面。
她一走,大廳內就安靜下來,風無憂的面色白的嚇人,墨顏箐看了心中一揪,忍不住找她哥哥,“你快看看太子殿下。”
“殿下,您沒事兒吧?”墨景軒和虞南風同時皺起眉頭。
平日裏,太子爲人謙和,而且性格柔和善良,很是仁厚,這一點,他們從來不懷疑。
只是這會兒,處理一個百靈,爲什麼風無憂的反應這麼大?
強烈到讓墨景軒和虞南風都有些覺得驚訝了。
“本宮沒事兒,只是覺得頭有些疼。”
風無憂對上墨景軒和虞南風的眼神,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是在扮演太子這個角色,可是腦子裏一陣一陣突突的疼痛,確實讓她覺得很難忍受。
而且,她也沒有忘記,原主的身子懷孕這事兒。
胃裏也是一陣翻江倒海,她忍住想吐的慾望,臉色愈發的慘白起來。
“太子殿下……”墨顏箐呼喚她的聲音都在抖,身爲女眷,她第一時間道:“快去給太子殿下找御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