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胖子將自己描述的很是知趣,彷彿之前在京城裏胡作非爲的人不是他一樣。
風無憂鄙夷的撇了撇嘴,又聽他繼續道,“今日侄兒喝多了酒,本來是想回府休息的,可是那個百靈給侄兒拋媚眼,勾引侄兒。”
“侄兒酒勁上頭了,這纔跟她在酒樓裏面拉扯起來。”
說到這裏,薛胖子只覺得委屈。
百靈拿他做局也就罷了,可當時他跟百靈兩人明明還沒有鬧到風無憂的面前。
說起來還是太子自己走下樓來摻和這事兒的。
薛胖子偷偷看了風無憂一眼,又說:“太子殿下看不慣,就出手教訓了侄兒。”
周家家主哪能想到這事兒,居然是這樣的。
可是這麼說起來,自家這個蠢侄兒就說不上冒犯太子纔對啊?
他心裏有了定數,嘴上卻說,“太子殿下最是仁善,看見你的荒唐之舉,怎麼能不生氣?這裏可是京城,天子腳下豈能發生你這種侮辱良家婦女的事兒?”
“那個百靈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她就是個酒樓裏賣藝的!”薛胖子反駁。
周家家主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等的就是這句話,往薛胖子臉上甩了一巴掌!
他勃然大怒道:“住口,太子殿下面前,怎可胡言亂語,太子殿下怎會爲了一個藝女將你打了一頓,此事定然還有蹊蹺在裏面,你還不快說!”
風無憂聞言冷笑,這老東西!
薛胖子今兒挨的巴掌比他的前半生加起來都多。
況且之前禁軍揍他的時候就沒留情,他臉上早就腫得老高,巴掌印也清晰可見。
這會兒又捱了自家姑父的打,心裏頓時委屈的流下淚來。
“明明就是她給我拋媚眼勾引我。”
薛胖子捱了一巴掌,腦子也短路了,把百靈估計算計他的事兒給忘了。
只顧着跟周家家主解釋,不是自己刻意強搶民女的事兒。
“表哥,這可是太子殿下面前,你不能胡說。”周鬱文揹着風無憂等人,給薛胖子打眼色。
哭哭啼啼的薛胖子打了個嗝兒,迷茫之中終於想起來了一件事。
他連忙道:“是百靈算計我的,她想利用我將周家拖下水跟太子殿下打擂臺!”
周家家主原本舉着袖子準備再賞薛胖子兩個嘴巴子。
這會兒聽見這話,立刻放下了手,問道:“你說什麼?!”
若但是這薛胖子衝撞了風無憂,他壓着薛胖子給風無憂道歉也就罷了。
可若是今兒這一出是別人有心算計周家跟太子的話,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揭過了!
周家家主與周鬱文對視了一眼,薛胖子擔心姑父不相信自己,趕緊往後縮了縮,道:“是真的,姑父你沒來之前,太子殿下他們已經詢問過那個賣藝的百靈了。”
“原來如此。”周鬱文眼中閃過一道狠色,看向自己的父親。
“太子殿下,若是這樣的話,這事兒可不是個天大的誤會,我家磐兒也是受小人矇蔽,並非有意衝撞太子殿下!”
風無憂早就料到了,薛胖子在周家長大,周家家主看不上他是真的。
可也不至於到了討厭這個侄兒的地步,不然哪能容忍周夫人將對方寵溺得無法無天。
薛胖子能有今日,加上京都府尹那邊從未重判過薛胖子,便能知道,周家其實對這個侄兒很是護短的。
她想到這裏,便忍不住勾起脣角,輕蔑一笑。
“周大人這話可說錯了。”呂汾身爲禁軍首領,這會兒就站在大廳裏,聽見周家家主的話,頓時冷哼了一聲,道:“您的這位好侄兒,可是對太子殿下自稱過爺爺二字的。”
“你!”周家家主哪能知道這些話,聞言立刻看向薛胖子,指着他的手都在顫抖!
薛胖子居然敢口出狂言,自稱是太子的爺爺,那不是皇帝的爹?!
這種話一旦出口,周家可是真真的被牽連進去了呀!
周家家主捂着心口,自從打算跟禹王分道揚鑣之後,周家就逐漸將重心放到皇帝和太子身上。
原本送蘭貴人進宮是爲了拉攏皇帝,他們還準備,往太子的東宮裏也送個側妃進去的。
畢竟太子正妃的位置周家不敢肖想,可是側妃的位置,周家努努力,也不是夠不到的。
這會兒聽見呂汾的話,立刻就明白了,周家再想往太子身邊送人是不可能的了。
有薛胖子這個表哥在,太子還怎麼接受周家的女兒!
而且這話傳出去,皇帝也能找到藉口發作周家了!
再一聯想,薛胖子說這事兒是被人故意算計了,周家家主身子一趔趄,差點就要倒在鎮國公府的大廳裏面!
好在周鬱文眼疾手快,接住了搖搖欲墜的親爹。
“太子殿下,都是臣管教不嚴,這才讓這畜生衝撞了您,您要打要罰,臣都認了!”周家家主自齒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
又說,“只是還請您看在周家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要牽連無辜,我周家願意戴罪立功,將那幕後之人挖出來,到時候,太子殿下欲要如何,周家都認了。”
風無憂眨眨眼睛,周家這是想戴罪立功啊。
不過,這事兒她可做不了主。
她只是個冒牌太子,當真遇到什麼事兒,還得回宮跟皇帝商量商量。
而且薛胖子的那一句爺爺,可不是也把皇帝也映射進去了嗎?
“此事,本宮也要考慮考慮。”風無憂端起架子來,“周大人莫非以爲,本宮離了你周家,就查不出幕後主使了嗎?”
“臣不敢!”周家父子倆麻溜的跪在地上。
自從薛胖子的那一句爺爺被爆出來之後,這倆人在風無憂的面前就不敢站着了。
“只是臣聽聞太子殿下一向仁厚慈善,所以才大着膽子提議,太子殿下是君,自然是您說怎麼樣,周家便怎麼樣!”
周家家主知道這會兒不能再硬氣了,也不敢像來的時候一樣,準備耍點小計謀,讓太子網開一面了。
畢竟宮裏那個還喘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