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悅地撇嘴,哼道:“看吧,不愧是婦唱夫隨,連看我的眼神都這麼一致。”
聶擎宇微抿薄脣,淡淡地糾正道:“是夫唱婦隨。你在國外待久了,搞不清傳統文化就別亂用成語以免貽笑大方。”
小貓兒最近越來越不聽話了,紀千翔這個禍害還在旁邊鼓動她什麼“重振妻綱”,簡直唯恐天下不亂。
紀千翔說不過聶擎宇,只好向老爸求援:“爸爸,你看別人欺負你兒子都不管管麼!”
他打架打不過聶擎宇就罷了,鬥嘴居然也落下風,還有沒有天理了。
紀博翰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斥道:“整天就知道耍貧嘴,什麼時候也帶個女孩子回來給我看看!”
紀千翔縮了縮脖子,立刻認慫了:“我年齡還小麼,沒必要急着爲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安然:“……”
聶擎宇也沒爲她這棵樹放棄他的森林啊!
“安然是擎宇帶給我看的第一個女孩子,我希望也是最後一個。”紀博翰這次對聶擎宇和安然說話:“兩人結婚有三年了吧,磨合得差不多了,該收心要個孩子了。”
聶擎宇沒說話,就靜靜地聽着。
安然一直在腹誹,但又不能當面戳穿聶擎宇的虛僞和濫情。如果惹怒了這個傢伙,紀家父子倆能否向着她是個未知數,而她今晚回去的日子鐵定不好過。
臨走的時候,聶擎宇看了眼紀千翔的臉,說:“傷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回公司上班。”
紀千翔忍不住哀嚎:“有沒有搞錯,我這是工傷休假,就不能讓我再多玩兩天……”
“擎宇說得對,你傷好得差不多趕緊回公司上班,閒着沒事又要跑出去胡混。給你三個月時間,帶個姑娘回來見我!”紀博翰下了軍令狀。
“三個月……”紀千翔一口拒絕。“除非能遇到個嫂子這麼漂亮的,否則三年也休想!”
聶擎宇攬着安然的纖腰,故意氣他:“你嫂子這麼漂亮的只有一個,名花有主了,你還是繼續單着吧!”
回去的路上,安然感覺聶擎宇心情不錯。
結婚後,安然跟隨聶擎宇回聶家祖宅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鬧得雞飛狗跳,緊張得好像到處瀰漫着火藥味。
她以爲他跟所有人相處都是這種劍拔弩張的方式,卻沒想到他跟紀家父子倆關係倒挺溫馨,遠比他的家人更像一家人。
雖然做了三年夫妻,但她對他的瞭解少得可憐。
回到別墅,已是晚上九點半了。
聶擎宇去了外面的浴室,臨走時撂下一句話:“如果我回來之前你洗不完,就進浴室找你。”
安然見他的意思今晚似乎還是不打算離開,有些驚訝不解——他這是準備繼續跟她雙宿雙棲?
在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之後,他居然還認爲只要給她幾顆甜棗就能把她哄得團團轉嗎?真是可笑。
安然發誓,她再也不要爲這個男人偶爾溫柔的假象迷惑。
他不可能再記起以前的事情了,也不可能再變回到從前的樣子!
吹乾頭髮,她換上了最保守的睡衣,然後回到臥室裏。
聶擎宇直接躺牀上,連假裝睡沙發的樣子都不肯敷衍一下了。
安然默默地走過去,從衣櫥裏拿出一條蠶絲被,還有一個備用的枕頭,搬到了沙發上。
他不睡沙發,她睡總行了吧。
“安然,你過來。”聶擎宇語氣還算溫柔地喚道。
“去外面給我端杯水。”聶擎宇吩咐道。
安然只好起身,出了臥室給他端水。這男人是大爺,她是服侍他的女傭。
等到她端着水回來,發現自己上當了。
沙發上的“小窩”已經被清理乾淨了,衣櫥裏也找不到備用的寢具。
安然權衡片刻,放棄了跟這個男人理論的念頭,認慫地蜷縮在什麼都沒有的沙發裏,打算湊合一夜。
下一秒,蟄伏在牀上的慵懶男人突然獵豹般躍起,不等她有所反應就牢牢將她抓住。
“放開我……你說過不碰我的!”她慌了,拼命掙扎。這個男人昨晚還肯稍稍收斂一點兒,今天就原形畢露了。
“我說過的話隨時可以改!”男人無恥地道。
安然咬了咬脣,傷心地看着他。其實她已經無心可傷了,但還是這麼難過。“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他沒有耐心聽她說什麼,直接用吻堵住了她的嘴巴。
安然被動地承受着男人的掠奪,兩滴清淚滾落下來,所有的委屈和傷心都梗在喉間,化成了心碎的嗚咽。
第二天,她起晚了。
劉嫂端上早餐的時候,安慰道:“先生走的時候讓我轉告你,他幫你請假了。”
安然無語。又請假,以爲樂團是他家開的嗎?
正喫着飯,鮑元清的電話打過來了。
“喂,姐們,聽說你又請假了!什麼情況啊,現在方便說話嗎?”
“我在喫早餐,有什麼事情說吧。”安然一邊喝着粥,一邊打着電話。
“剛喫早餐?是不是昨晚被你前夫搞得下不了牀!姐們,你還記得你懷孕的事情吧,悠着點瘋啊。”
安然頓時就沒什麼胃口了,她放下勺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道:“我們還沒離婚,他不算我前夫……再說這事又不是我說了算……懷孕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真打算一直瞞着他?”鮑元清問道。
“算了,等去樂團再說吧。”
安然掛了電話,強迫自己繼續喫飯。
她現在必須保持身體健康,既爲了她腹中的孩子,也爲了她的工作。
雖然她的工作可能做不久了,但她的孩子必須得好好的。
安然喫過早餐準備出門上班,卻發現阿豪開車在門口等着她。
“不用了,我乘網約車就可以。”這三年來,安然一直乘網約車上班。
阿豪板着撲克臉,語氣冷漠得跟某人有的一拼:“先生吩咐我陪太太出門,您不能乘別的車。”
安然看着阿豪那張冷漠的臉,不由心頭有氣:“可是我已經叫了車。”
“立刻退掉。如果司機敢過來搶活,我會揍他。”阿豪認真地道。
安然氣笑了:“我出門必須得有聶擎宇的人陪着是吧!怕我跑了?”
“先生什麼想法,我無權過問。”阿豪一板一眼。
安然已經笑不出來了,她乾脆怒瞪他,挑釁地道:“如果必須要聶擎宇身邊的一個人陪我,我選擇小高,請你換小高過來!”
阿豪依然面無表情,語氣冷得冒着冰碴子:“先生嫌小高嘴碎多話,不讓他陪太太出門。”
安然:“……”
她要不幹點什麼,可能要被這座冰山二號給活活氣死了。
拿他主子沒有辦法,難道拿他也沒有法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