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人家那麼說可能純粹是吹牛逼,只有他當真了。
他提心吊膽的進了院兒,不敢進屋,趴在門口跟沙發上的丁不超對口型,問他哥生氣沒。
“進來吧,你今天就是打他一頓他也不會生氣。”丁不超故意大聲喊。
“噓!”遊弋急死了,夾着尾巴進了屋。
聽見他哥跟拓哥都在廚房做飯,他磨磨蹭蹭的到門口,身體藏在外面只敢露出一個腦袋,擺好一副隨時準備跑的姿勢。
“哥——我回來了——”
遊逍一股氣憋在嗓子眼,硬是又給咽回去,在心裏狠狠給他記了一筆。
說起來,自從他上了高三,以前的記分本就廢棄了,好久沒罰他,越來越是要上房揭瓦了。
“去洗手,準備喫飯了。”
果然沒捱罵,遊弋立馬蹬鼻子上臉,大搖大擺的竄進來,“你倆做了啥好喫的,我快餓死了。”
“別喝冰的。”遊逍在他開冰箱拿冰可樂的手上拍了一下。
遊弋不樂意,“你沒看羣裏發的消息嗎?老師都說要跟平時飲食一樣,搞特殊反而不好。”
霍拓在旁邊拌涼菜,伸手把冰箱門關了,“聽你哥的。”
遊弋不敢違抗他,得寸進尺道,“拓哥,明天你送我去看考場吧,學校車太早了。”
“不行。”遊逍又想訓他,“學校車安排的好好的,交通也安全通暢,早起十幾分鍾而已。”
遊弋撇嘴,“拓哥技術好,肯定能趕上。”
“技術再好遇上堵車也沒用,你少作妖。”
“拓哥——”遊弋不罷休,藉着高考沒人敢罵他想要爲所欲爲。
霍拓卻不給面子,“聽你哥的。”
“怎麼啥都聽我哥的,你今天是被他拿住什麼把柄了?”
霍拓不回答,推他出去。
“果然人不能心虛啊!”遊逍感嘆道,“不然多驕傲的人也變得低眉順眼聽話了。”
霍拓任他取笑,擡起一隻胳膊把他摟進懷裏,狠狠在嘴上咬了一口。
丁不超不知道從哪裏回來,小雨不知情隨口問了一句,他張口正兒八經說了好幾個地方,小雨還以爲他在逗自己,沒放在心上。
遊逍見他又曬黑了許多,胳膊上很多細小的傷口,像是高大樹枝或者葉子掛的,估計是從南方回來的。
遊弋最開心,“還是我小丁哥最愛我,專門回來給我加油,我哥下午還跑出去不管我。”
“你給老子閉嘴!”丁不超抽他,“說多少次了記不住,就你這腦子還考個屁!”
“我錯了,大丁哥——”遊弋忙改口討好。
全家只剩小雨最認真最緊張,給每個人倒了杯飲料,站起來說,“祝遊弋明天旗開得勝!”
丁不超皺眉,“給我倒杯酒。”
“別多事了,就喝飲料。”遊逍勸他,“你最好也少抽點菸,薰的臉都黑了。
丁不超摸着下巴的胡茬嘲笑他,“你懂什麼,這才叫老爺們兒,像你這種細皮嫩肉的,那叫娘炮。”
“旗開得勝!”大家齊聲高喊。
把遊弋激動的像是要上戰場,“你們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明天第一場考語文,遊弋語文一般,遊逍不放心,喫過飯打算帶他捋一遍。
“我管文科,你管理科。”
霍拓答應,“行。”
遊弋:“我只想睡覺。”
丁不超坐在沙發上剪腳指甲,一副摳腳大漢的模樣,嘴賤的接到,“睡什麼睡,起來嗨!”
“你今晚在這兒住嗎?”遊逍問他。
“睡,今晚咱倆一起睡。”丁不超邪笑的望着霍拓挑釁,故意找存在感,“我想喫豆腐乳。”
遊逍嫌他幼稚,“你回來也沒提前說,這會兒去哪兒買,你能在家呆幾天?”
“不知道,這破差事哪兒有個準兒。”
小雨帶他爸出去遛彎兒,霍拓收拾碗筷準備洗,丁不超從沙發縫兒裏掏出體恤穿上,邊往下扯邊晃到桌子旁,吊兒郎當的說,“霍醫生,喝酒去。”
霍拓擡頭望去,猜不透他是不是又在套路。
“去不去?”丁不超不耐煩,“咋了?還得先跟遊小小打報告?”
“去。”霍拓答應,“我把碗收進去。”
等遊逍從書房出來沒見到這倆人,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一起出去喝酒了。
給霍拓發消息他沒回,等到十一點多,丁不超醉醺醺的回來,說霍拓醫院有急事走了,他還以爲是早就走了。
“看來醫生跟我們差不多,都活的跟狗一樣,我還想喝個通宵,他一個電話就被叫走了。
遊逍不敢相信,“你們一起喝酒?”
“不行啊?他喝酒還真得先跟你申請?”
“你叫他的?”遊逍給他倒了杯水。
“廢話,他能主動叫我?姓霍的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不知道巴結大舅哥。”
遊逍不理會他的胡話,笑起來,“你怎麼想起來找他喝酒了?天天的不對付,一見就掐,突然這麼好了讓人懷疑。”
丁不超伸了個懶腰癱在沙發上,“你都被人家睡了,鐵了心……”
“臥槽!你閉嘴吧!”遊逍踹他。
丁不超嘿嘿的笑,“你鐵了心的要跟他好,我還能怎麼樣?不得幫你試探一下嗎?免得你喫虧。”
“怎麼試探的?”遊逍不懂,“你勾引他了?”
噗——
丁不超正喝水,被這句話噁心的差點撅過去,噴了他一臉水,“你他媽……”
遊逍也噁心的夠嗆,洗了好幾遍臉。
“你們聊什麼了?”
“啥也沒聊,就喝酒。”
“真的?”遊逍不信。
“真的,還有就是讓他對你好,膽敢亂搞,我就代表家屬沒收他的作案工具。”
遊逍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被關愛的感覺讓人幸福,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
或許直到今天,丁不超才真正接受了他們的關係,可無論接受不接受,他心裏都只想遊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