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拓在醫院走不開,丁不超也在醫院走不開……
因爲他早上起牀手賤的撩扯霍小氣,被貓在手背上撓了兩條血印子,遊逍讓他去社區醫院打針他還不願意,認定霍小氣是霍拓的貓,一定得主人負責纔行,而且作爲大舅哥,他還沒享受過醫生家屬的特權,非要去找霍拓帶他打針。
遊逍中午回來就見他嘚瑟的不行,說作醫生家屬就是好,這輩子第一次去醫院不用掛號,霍拓帶着他想看什麼科就看什麼科,想找誰看就找誰看,想插隊就插隊,他藉此機會把全身上下的毛病都看了一遍,甚至還想去耳鼻喉科讓人家醫生給他掏耳屎,因爲霍拓死犟非不去才遺憾錯過。
遊逍雖然知道他是在誇張,但霍拓不去耳鼻喉科估計是不想碰見王欣麗的男朋友莫凡,不過估計已經鬧掰了。
王欣麗這段時間每天都會發信息問遊弋的情況,她不敢直接聯繫怕刺激到他,遊逍挺感慨,連王欣麗這種天不怕地不怕,從不在乎別人感受的人,也會有一天對自己兒子小心翼翼。
高考結束的那天下起了瓢潑大雨,老天爺都替這羣辛苦一年的孩子和家長們瘋狂發泄,遊逍和霍拓站在傘下看一羣18歲的年輕人在雨中狂歡,也跟着熱血沸騰,卻又沒來由的感到傷感,或許是從此刻開始,往後都是快進的人生了。
“你當年有這樣過嗎?”遊逍問。
霍拓嫌棄道,“沒有,正常人不會這麼幹,你沒看這些人都是遊弋的朋友嗎?”
“曖,你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弟弟不正常嗎?”遊逍不樂意了。
霍拓但笑不語。
遊逍挺護犢子,跟他分析道,“這纔是青春的模樣知道不?像你這種18歲時已經穩如80歲老大爺的人哪裏能懂?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誰的青春不迷茫?誰的青春不熱血?你既不迷茫又不熱血,就相當於沒有青春。”
雨聲轟隆隆像是奔流的光陰,霍拓怕他聽不清自己說話,湊到他耳邊說,“我當時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個打我的人是誰?他到底長什麼樣?該怎麼找到他?找到他後必須要狠狠親他的眼睛,用鐵鏈把他跟我鎖在一起,永遠都別想跑。”
“臥槽!”遊逍先是被他靠近的動作和熱氣搞的身體發麻,再琢磨他的話更驚奇,“你竟然這麼變態!”
霍拓意味深長的笑,“這算什麼,真正的變態你還不知道,慢慢再告訴你。”
“你還是別告訴我了。”
兩人爲了緬懷青春,陪着人家十八歲的小夥子淋雨回家,遊逍穿着體恤板鞋還好,霍拓今天有會議,可是穿着正裝,回到家一雙皮鞋泡廢了,卻有種難得的暢快。
“小丁哥呢?”遊弋回家沒見到人,急着問小雨。
“下午走了,說有急事。”小雨拿出個盒子給他,“這是他送給你的……禮物。”
遊弋聽說他走了一臉失落,見了禮物又立馬變臉,高興起來,“啥呀?啥呀?”
“你身上都是水……先去洗澡換衣服。”小雨拿開不讓他拆。
“剛考完我就成狗不理了!”遊弋甩他一臉水。
小雨叫着躲開。
遊喜明見他們回來,急着問,“考上沒!”
遊逍好笑,“今天才考完,還不知道呢,再等幾天。”
他爸像是有很多話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憋了許久憋出倆字,“請客!”
這倒是提醒了遊逍,如果真考上了確實得擺酒請客,而且還要擺謝師宴,前幾天羣裏很多家長已經開始提前訂酒店了,怕到時候訂不到,這點他倒不擔心,可以在姑姑家餐廳擺。
“去洗澡。”霍拓催他。
遊逍回頭看他一眼,他雖然一本正經但那個眼神一看就沒想好事,大白天的,家裏這麼多人,真敢想啊!
“你先去,我去我爸房間洗。”
霍拓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遊逍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他又在自己脖子上摸了摸,遊逍一下子懂了,是提醒他已經5天沒做了……記的可真清楚。
“你先去洗澡……”
“逍哥,伊伊姐說她晚上……來喫飯。”小雨沒看到他們的小動作,提醒道。
“家裏有菜嗎?”遊逍回頭問道,手背在身後,在霍拓手心摳了摳,安撫他別惹事。
“有,她中午跟我說……我順便買了菜。”
“好,等下讓霍醫生做,他正閒的蛋疼。”
霍拓:“……”
晚上他們三個人都過來了,還順帶多了個鐘之星,都是專門來慶祝遊弋高考結束。
遊逍經常很矛盾,希望他能退下來,哪怕去街道派出所做個片兒警,只要能安安穩穩的像正常人一樣過日子就很好,可又明白這種想法是不可能的,他有自己的信仰和追求,儘管很危險。
他送給遊弋一臺遊戲機,遊逍搞不懂怎麼現在還有這種東西,他以爲都在玩兒手機遊戲了,遊弋卻興奮的不得了,嘲笑他土,說這玩意兒要一萬多塊錢。
丁不超還貼心留了字條,讓遊弋趁短暫的暑假拼命玩兒,玩到吐,因爲一旦進了軍校就徹底告別遊戲了。
鍾之星到廚房找霍拓,笑話道,“在家也沒見你做過飯。”
“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愛哄小孩。”霍拓反擊。
鍾之星嘿嘿笑,洗了根黃瓜啃,“你們怎麼樣了?我爸昨天還問你什麼時候帶去給他看看。”
“下個月吧,等遊弋開學走了,小雨考完試。”
“你爸同意了?”鍾之星問。
“他一直強調他不反對,既然不反對那不就是同意。”
鍾之星嗤笑,“他的不反對可不是這個意思吧?”
“我就按這個意思理解。”
“你別硬來。”鍾之星提醒他,“不然到時候他給你的遊小逍氣受,你們父子倆吵起來,還是我姑受罪。”
霍拓早就考慮過來,“不會,他要臉,不會幹撕破臉的事兒。”
“憋在心裏也不行啊,他本來就更年期。”
“我心裏有數。”霍拓說道。
鍾之星吃了一根不滿足,又洗了一根,嫌口味淡,要了點辣醬蘸着喫。
霍拓一臉嫌棄,“你出去喫。”
“咋了?”
“喫的太噁心了。”
“就你臭講究。”鍾之星罵他,兩三口喫完了,問道,“你爸跟你媽怎麼樣了?他那事兒最後是個什麼結果。”
霍拓還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我看他倆挺好的,我爸應該沒再跟那女的聯繫。”
“應該?”鍾之星皺眉,“啥叫應該?你不知道嗎?最後就不了了之了?我姑跟他和好是不想把這事鬧大,上有老下有小,牽扯到好幾個家庭,鬧起來誰都別想過安生日子,可你爸究竟是怎麼處理的,答應了不聯繫就真的沒聯繫?總得搞清楚吧?”
霍拓有些煩,“怎麼搞清楚?跟蹤他?”
鍾之星嚴肅說道,“跟蹤怎麼了?得有個結果。”
霍拓把菜盛出來,關了火微嘆口氣,“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參與太多。”
“什麼叫他們之間,你不是他們兒子嗎?”
霍拓一時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就像你經常跟我說,你覺得在家裏就是個外人,舅舅和夜叔他們纔是一家人,他們眼裏只有彼此。老人會離去,孩子會離開,只有夫妻和伴侶纔會永不分離,他們有自己的相處方式,有自己的感情,外人是沒辦法參與的,哪怕是他們的孩子。”
鍾之星懂他的意思,想了許久,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說道,“但是無論如何你一定要保護好你媽,別讓她受傷害。”
“我知道。”霍拓答應。
楊伊伊送給遊弋一雙新球鞋,王元浩送了一輛平衡車和一個限量版的揹包,說是替柳夢送的,讓他趁假期和同學一起出去旅遊。
鄭黎忍痛割愛,送他一塊奧特曼造型的手錶,是他的最愛,自己組裝了快一年。
霍拓和鍾之星說沒準備,答應週末帶他去跳傘,跑車,瘋狂玩兩天。
小雨親手給他做了個蛋糕。
遊逍和他爸倆是真的啥也沒準備,一人給他一個來自親人的吻。
把遊弋感動的哇哇直哭,鼻涕眼淚都噴到他面前的一盤炒豬肝裏,大家一起給他趕離了席。
遊老二硬是哭了十幾分鍾才止住,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桌上的菜已經被喫的差不多了。
他氣憤道,“你們不是給我慶祝嗎?不用我在場嗎?”
“無所謂。”
“哼!”
“好了好了。”遊逍舉杯站起來,“大家一起,敬遊弋,敬夢想。”
“敬遊弋,敬夢想。”一桌人齊聲喊道,連他爸都喊的特別齊整。
一飲而盡,都沒有坐下,遊逍把每個人酒杯重新倒滿,端起來說,“第二杯敬柳夢,敬平安。”
“敬柳夢,敬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