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
尹柏寒實在忍不住了,他衝另外兩人說:“我們這麼做這樣真的好嗎?若是被師父發現了……”
“噓!”
冼瀾安與景嵐齊齊朝他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景嵐將耳朵貼在牆角:“好不容易纔找來的擴音符,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而且他們說大師兄的情債找上門來了,二師兄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尹柏寒憂愁道:“他也有可能就是打傷掌門的黑衣人啊!”
那可是蒼玄宗的宗主、十惡不赦的魔頭。
冼瀾安瞥了他一眼:“正因爲如此,我們就更需要探索事情的真相了。”
景嵐深以爲然地點點頭。
又聽了一會兒牆角。
景嵐好奇道:“你說我們如果能打開這門進到裏面去,是不是就能見到那個魔尊長什麼樣了?”
“試試。”冼瀾安直接伸手去拉那個門扉。
景嵐與他一人一邊拽着門把手往外扒拉,但那木門卻像上了鎖一般紋絲不動。
尹柏寒想阻止兩人這種莽撞的行爲:“哎,你們……”
“啪!”的一聲巨響,幾人面前揚起一陣塵埃,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景嵐與冼瀾安猝不及防地向後倒去,摔了個趔趄。
折風渡居高臨下地看着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幾人,神情顯得有些意外。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封……封淮?”
景嵐幾乎是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一身紅衣的折風渡,他又看了眼跟在對方身後凶神惡煞的兩個魔修,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有些缺氧了。
他特麼的居然和魔尊當了三個月的室友。
這一刻,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曾對摺風渡說的那些話:
“那這魔頭真是個十惡不赦的醜八怪……”
“沒事,三十八歲築基怎麼了?”
“笨鳥先飛嘛……”
“封兄,你知道我是支持你勇敢追愛的……”
來個人把他帶走蒜了。
尹柏寒反應最快,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他便抽出了自己的長劍,下意識地擋在另外兩人面前。
見狀,棠秋茗和閻魁想動手,卻被折風渡攔住。
他朝尹柏寒揮了下手,指尖彈出一道靈力,緊接着,尹柏寒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手中的劍柄似乎變了味,他驚道:
“你……要做什麼?”
言語間,他感覺自己隱隱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尹柏寒轉頭瞥一眼,發覺手中的銀劍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根胡蘿蔔。
尹柏寒:“……”
他直接憋紅了臉憋。
折風渡衝他笑:“這話該問你纔是,你是打算用這個胡蘿蔔砍死本尊嗎?”
他身邊的兩個魔修也跟着笑了起來。
而此時,從地上爬起來的景嵐似乎終於回過神來,他顫顫巍巍地伸手指着折風渡:“我……我就知道……”
折風渡皺了下眉看着他,等着對方的下文。
否則對方潛入三清門幹嘛?
折風渡:“……”
不虧是他寫出來的話本。
景嵐義正言辭道:“但強取豪奪是不對的!”
“……”
尹柏寒與冼瀾安一臉疑惑地看向他,似乎沒跟上景嵐的腦回路。
折風渡:“?”
他皺眉:“你爲何會有這種想法?”
景嵐拍了下身上的灰:“你們魔修不最喜歡強取豪奪那一套嗎?但你也知道正邪不兩立,若是大師兄不願同你回去,你打算怎麼辦?”
“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本尊。”折風渡搖頭,“從今日起,我們蒼玄宗改邪歸正了,本尊要做個好人。”
景嵐狐疑地皺了下眉:“你說這話不會是在騙人吧?你之前假扮成‘封淮’的時候可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折風渡挑眉:“比如?”
景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說魔尊長着三頭六臂、鐵齒獠牙,像個醜八怪。”
折風渡:“我也提醒過你要把他寫成一個帥哥。”
景嵐:“……”
“那你隱瞞你魔尊的身份,說自己是築基期的散修怎麼說?”
折風渡:“我記得我那日飲酒時和你說過我的真實身份是魔尊,這話還是你後來親口告訴我的。”
景嵐:“……”
放當時誰會信啊?
他又不服氣道:“黑衣人那次……”
折風渡:“不用謝我。”
景嵐:“啊?”
折風渡:“雖然那次我救了你的命,但看在你幫我寫話本的份上……不用謝我。”
說罷,他衝自己身後的兩個魔修招了下手,準備離開此地。
就在折風渡準備遁光離去的時候,景嵐忽然又從身後叫住了他:
“你要怎麼證明這一切不是你做的……”
折風渡回眸看向他。
景嵐:“證明掌門不是你傷的,拘魂燈也不是你偷的。”
折風渡:“這不難辦,只要清筠真人醒來,這一切黑白自有分明。”
景嵐的語氣愈發迫切了些:“那麼說你有辦法讓掌門醒來?”
折風渡:“本尊會想出辦法。”
……
夜半三更,呼嘯的寒風颳過窗戶,屋板被吹得隱隱作響。
寂靜的夜色中,狂風拍打着門板的聲音像是有人想爭先恐後地涌入這狹小的空間。
連玉樹正在牀上打坐,卻無法集中注意力,每一下拍擊聲都讓他的神經緊繃。
高度精神緊繃的狀態下,
“嗡!嗡!”
腳邊的傳訊符忽然震動起來,連玉樹整個人被驚得抖了一下,回過神來時,後背已出了層冷汗。
他念了個燭照訣,摸索着拾起傳訊符。
“風玄揚死了。”
幾乎就在那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連玉樹就辨認出了對方是風玄揚的嫡長子,風氏的大公子風子濯。
對方的聲音很喘,似乎在被什麼人追趕似的。
“我知道。”一想起那件事,連玉樹的手都在抖,“你……你爲什麼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