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學真直徑走了進屋,坐在桌旁。
桌子上放着一些糕點。
“你怎麼不喫?”盛學真拿起一旁糕點送入嘴中。
張在延:“易積食。”
盛學真覺得他真夠死板的:“這可是本公主專門爲張大人準備的,足足準備了兩個時辰,可惜了……張大人並未領情。”
張在延關上門,站着看她。身着鵝黃淡綠薄裙,未施粉黛,一副慵懶/嬌/嫩/女/娃娃的面孔。
和頌公主這穿的……怕不是寢衣。
“公主不該着衣至此。”張在延開口。
盛學真不在乎:“那我至此總不能不着衣吧……”
張在延避開公主朦朧似水的眼睛:“公主不該在外男面前身着寢衣。這不合乎規矩。”
“張在延,那樣本宮睡得不舒服!”盛學真覺得此人有些像宮內的教導嬤嬤。
“公主……”張在延話被打斷。
“張大人……”
衛宗敲門。
“張大人是否就寢?”
盛學真蒙了,張在延也有些慌亂,他看了眼內間花木雕刻的大牀,示意公主委屈一下。盛學真也立刻躺了進去。他順手放下帷幔,朦朦朧。任誰也料想不到房內還有一位睡美人。
衛宗:“張……”
張在延開門:“衛世子。”
“張大人這兩日辛苦了……”
張在延站在門旁:“臣職責所在,家父所託,相比翰林院日常,也算輕鬆。”
衛宗:“府內廚子做的糕點可還滿意?”
張在延頓了一下,“可口清甜,很是不錯。”
當朝公主去做糕點,他本就未曾信她。
他打着寒暄。若讓衛世子看到公主穿着寢衣至此,後果麻煩,可想而知。
屋內盛學真也希望衛宗趕緊走,一來她不想二人過多交談。二來被衛宗發現她知道衛宗有些心儀此人,怕衛宗表明心意。
不如趁着這個斷袖還沒有打起衛宗心思,就立刻扼殺在搖籃裏。
可如今衛宗夜會美人,好像事情已經有些嚴重了,她必須重視!
“張大人臉色不太好,可是沒有休息好……”衛宗站在門口。
張在延絲毫沒有要請世子進來的意思:“臣修訂族譜一天,還未休息。”
“那……張大人趕緊休息吧……”衛宗剛剛試探說完,張在延就當真點頭。
“謝衛世子,臣就不送了。”張在延感謝。
衛宗擠出一個微笑,擡腿離開了。
張在延寒暄完畢,還真的沒有相送,關門進屋,不帶猶豫。
回到書房,聽完衛宗的遭遇,盛子瑜哈哈大笑。
“我還不是爲了你!”衛宗飄來一記眼神,盛子瑜笑的更大聲了。
衛宗:“這人真的守規矩,張大人站在門口都沒說讓我進屋……”
衛宗:“說完還真的關門。”
盛子瑜插話:“估計翻一天書籍了,修訂族譜也需要全神貫注,精力集中,想必是真的乏了。”
衛宗拍了拍盛子瑜的肩膀:“史官真是不會人□□故。”
“無足輕重~”盛子瑜起身,“喝兩杯吧,夜色正好。”
“夜色正好。”衛宗起身。
張在延關門,有些慌亂。一個人坐下來,喝了一大杯水。
“衛宗哥哥找你幹嘛?”盛學真掀開被子,走來下來。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香,張在延總能聞到屋內淡淡香味。
幸好當時衛宗並未進屋。
原是該讓侯爺府世子進屋的,此時也顧不得此了。
盛學真知道這次他可真是敷衍。
“還跟本宮保密?”盛學真又捏起一塊糕點:“咱們不都是好姐們了嗎?”
張在延退後:“臣不敢同您談兄道妹,公主切勿失言。”
“你不是吃了本宮做的糕點了嗎?”她看到桌上一小碟香雲糕去全部進了自己肚子,有些尷尬:“咳咳,今日中午。”
張在延失語。
“公主緣何非要在臣的房間……休息。”
張在延試探詢問。公主這個態度,一定不是看中他了。至於得罪……
“下官可曾哪裏冒犯得罪公主?”
盛學真想說,你哪裏都得罪我了。
“本公主是來跟你討論……”她總不能說是看着他的。
比如剛剛,如果自己沒有看着,倘若自己真的不在。
此時聊天的就是衛宗跟張在延了。
一個柔弱美人,一個英武帥氣。乾柴烈火,孤男寡男的,很是危險。
“討論衛氏族譜的!”
張在延來了精神,看樣子好像認真了。
“對,就是你那個寫的衛笙!”她開始神神祕祕的。“衛笙根本不能有子嗣,可族譜卻記載三兒一女。”
張在延不顧什麼男女有別坐在了公主旁邊:“公主何出此言?”
“忘了哪本卷宗了,大齊五年的這個衛笙是嗎?我記得在哪裏看的他就是沒有子嗣來着。”
“當時的衛府世子另有其人,可是我看你那捲宗跟我看到的不太一樣。”
盛學真早就忘了在哪裏看了衛笙,此人沒有子嗣。
她想了想,實在是忘了。於是就想着怎麼編造,反正張在延又不知道。
“公主好好想想。”張在延盯着她。
宮廷皇子公主教養嚴格,除了一些日常規矩,他們對於朝代歷史也是有專門考覈的。總之和頌公主再受寵,即便她就是一個草包,她知道的記載也高於尋常小官。
世家子弟都有自己的教養方式,何況是一國公主。
“不然,本公主再給你講講幾百年前的盛悠王爺吧。”盛學真的想不起來了。
“其實他的真才實學,遠遠高於後人所說的殘暴荒淫……”這樣忽悠,自己再說一些更詳細的卷宗野史,真假參一半來講吧。
“只是些詩詞歌賦,他的職位可是鎮守一方平安。”張在延實話實說。
“你看你對我老祖宗有什麼偏見吧!我說的可是用人謀劃。”
“那他就不會落得個後人恥笑的下場……”張在延試探。
“那如果本宮修建橋樑,造福於百姓,做了許多貢獻。你不會也是寫我不合禮數,蠻橫公主吧。”盛學真做個比喻。
“不會,近期橋樑修繕並無加固之需,且公主本就不擅於此,勞民傷財……”張在延正色道。
盛學真突然想到其父的一片《勸徵記》。
“哼~”盛學真冷哼。“歷史也是人寫的,許是史官個人色彩。”
“並無可能。”張在延眼神堅定。
盛學真正色:“另有隱情也有可能,乾坤朗朗,也有疏漏……”
張在延頓了一下。
“可否請公主講講大齊五年間的小事。”
“本公主別的不說,大齊五年的事情,瑣事野史,記得可是最清楚的。”盛學真來了興趣。
有一年太子哥哥遠去平洲,沒人帶着她玩。又因爲闖禍第一次得母后禁足,呆在宮殿半個月,抱着野史看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