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常振深吸了一口氣，顧聞澤這意思，就是昨晚他去過了。
“有人拍到了您在現場的照片並放到了網上，同時還拍到了您跟白瓊先生一起的畫面。”
顧聞澤剛還提起的心放了回去，他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兒呢。
“就這麼點兒事也值得你一大早興師動衆地給我打電話？”
若真是隻是這麼一點兒事情倒又好了。
常振忍着一肚子的怒火，“白瓊作爲eagle的替補主唱，昨晚爲eagle演唱會唱歌的事情，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了？”
“自然，都是我陪着去的。”
“您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常振的語氣終於帶上了無法掩蓋的怒氣，“顧總，容我告訴您，白瓊現在已經是顧聞澤工作室旗下的藝人，他名下所有的商業活動都需要經過工作室審覈後才能進行，這點您不會不清楚。”
“我清楚啊，就是我批覆的，我還陪着一起去了呢。”
這語氣爲什麼聽着還很自豪的樣子？
“顧總，容我提醒您一句，您這樣的行爲，只會害了白瓊。”
顧聞澤聽他這麼說，面色冷峻了下來，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嚴肅。
“什麼意思？”
常振道：“算上今天這次，白瓊在這十天的時間裏已經是第三次上熱搜了。請問您有去熱搜下看過關於白瓊的那些評論麼？您知道網友跟粉絲都怎麼評價白瓊的麼？”
顧聞澤沉默了，他確實沒去看過評論。他走紅的這幾年，v博一直是有專人打理，因此他從未在意過這些。
常振見他不說話，心中已然知曉了他的答案。
他語重心長道：“顧總，您第一次開工作室，又是第一次接觸白瓊這類沒有包裝過的藝人，因此不太瞭解行業內的規則。雖然一時的話題確實能給藝人帶來巨大的流量，但同時這也會給藝人以後的發展道路造成不小的阻礙。尤其還是同性戀人這樣的標籤，一旦貼上，就很難摘下來。
您已經是影帝，自帶流量，自帶廣告效應，前面有粉絲爲您開路，後面有經紀公司爲您公關，您自然是不怕的。但白瓊是個完完全全零根基的藝人，雖然有之前wildboys的頭銜，但卻在離開組合的時候將好感敗得精光。所以，他想要在娛樂圈發展，就一定要避免這種給他帶來負面效應的流量。”
顧聞澤聽他說了這麼一長通，不耐煩地抓了抓頭髮，“運營這種事情我不是很懂，你就說，應該怎麼辦吧。”
常振捏了捏眉心，“我想先跟您確認一下，白瓊的同性緋聞是不是真的，您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顧聞澤心虛地看了一眼枕邊的人，轉身背對着白瓊小聲回道：“是。”
常振感覺自己眼皮子跳了一下，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顧聞澤親口承認，他還是覺得有點兒震驚。
“那好，我再問您，您是希望白瓊在娛樂圈好好發展，還是希望他只在您身邊做做事？”
“這有什麼區別麼？”
“當然有。如果他要在娛樂圈好好發展，那麼現階段，你們的戀情就不能公開。但如果您只是想養着玩兒，那就隨您，公司這邊會隨時做好棄兵保帥的準備。”
“什麼棄兵保帥？”
常振扶額，“顧總，您到底明不明白，您纔是工作室的招牌。工作室哪怕閆謹跟白瓊都不要了，哪怕以後都不籤新人，也要保全您的包裝人設。”
顧聞澤掀開被子下牀，走進了洗漱間，關上門。
“那如果我要白瓊在娛樂圈好好發展呢？”
“那就需要你們懂得避嫌，以後避免同時出現在同一場合。同性cp這種話題，不光會對白瓊的發展造成影響，也會限制您以後接戲的戲路。”
顧聞澤這邊沉寂了片刻。
他倒是不在乎以後戲路不戲路的，反正來娛樂圈拍戲也只是玩玩兒，賺的那麼點兒錢都不夠顧家產業的零頭。
那邊見顧聞澤不回答，嘗試性地叫了句：“顧總？”
顧聞澤煩躁地撓了撓腦袋，“知道了知道了，我聽你的。”
掛了電話從洗漱間出來，白瓊已經起來了，正在整理牀鋪。
顧聞澤走過去，從身後環住他，“早啊。”
白瓊用手肘推了推，“起開，擋着我鋪被子了。”
“我不起，”顧聞澤半掛在他身上，“你猜猜，我剛跟常振都說了什麼？”
“我不需要猜，電話有錄音，我一會兒直接聽就知道了。”
“什麼，你還保留着這個習慣哪。”
顧聞澤拿起他的手機，找到保存音頻的文件，將剛剛那段通話的錄音給刪了。
白瓊瞪他，“你幹什麼？”
顧聞澤擡了擡眉毛，“現在沒錄音了，你要不要問問我，我知無不答哦。”
白瓊瞧着他這副幼稚的模樣，忍不住嫌棄。
“我沒興趣知道。”
“你有興趣的，你知道你有興趣。”
“你起開，我說了沒興趣，別逼我抽你。”
“哎呀，你說嘛你說嘛。”
兩人打打鬧鬧了一上午，又去洗漱間洗臉刷牙。
白瓊從醜團上叫了個外賣，機器人過來送餐的時候，他又一臉笑嘻嘻地跟機器人聊了會兒天，然後才戀戀不捨地放機器人離開。
提起醜團，白瓊想起來，他作爲騎手好像還有一部分錢沒提取出。
對了，昨晚刀疤男來要錢被他打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白瓊忍不住看了一眼顧聞澤，顧聞澤下巴那塊兒的淤青已經淡了許多，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
“宿舍有跌打損傷的藥麼？”白瓊一邊喫飯一邊問他。
“嗯？”顧聞澤怔仲了半秒，而後反應過來，“是不是手又疼了，我看看。”
他說着，伸手就要去抓白瓊的手。
白瓊把手縮回來，“不是我，是你的臉。我打算喫完飯再給你塗點兒藥。你這裏要是沒有跌打損傷的藥的話，我就在手機上買了讓機器人送來。”
顧聞澤想到那隻該死的機器人，面色不悅。
“家裏有藥箱，不需要再買。”
白瓊點頭，“那就好。”
喫完了飯，顧聞澤將藥箱找出來。白瓊從裏面挑出跌打損傷的藥膏，然後輕輕塗在他的下巴上。
不得不說，常年健身的人恢復力就是好。
白瓊膝蓋上也有一塊兒淤青，但過了一晚上，那塊兒淤青不但沒減小，看起來反而還更大了。
“你手上的那些傷口還疼麼，要不我也給你上點兒藥？”
“不用了，”白瓊將東西收好，“都是很細小的傷口，已經結痂了，過兩天自然而然就好了。”
“那這兩天你在家好好休息，”顧聞澤看着他，生怕他沒聽到，又重複了一遍，“好好休息，哪裏都別去。”
白瓊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強調這點，但他這兩天也的確折騰得夠嗆，確實要好好休息。
早上吃了一片止疼藥，左臂已經沒有昨晚的那種痛感了，但還是隱約的疼。
“那我可以跟老闆預支一部分費用麼？”
“預支費用？”
“您之前在籤合同的時候跟我說過，每年會給我一百萬的開銷額度，只是每次支取時都需要向您彙報。”
顧聞澤實在不喜歡他老闆啊您啊這樣的叫，但又瞭解白瓊的性子，不好說什麼。
“是，我是說過。所以你支取這部分費用的作用是什麼？還債？”
昨晚的事情顧聞澤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因此白瓊也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
“是。”
“你欠他們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