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昨天晚上慶祝過了,不能再這麼大手大腳任性花錢,得省點錢留着買房,還有咱寶寶的奶粉錢呢!”高玉樂呵呵卻分明是正經八百地說道。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理當慶祝一下,紀念一下,況且也花不了多少錢,我少買一件衣服就在裏了。”謝童興致勃勃,笑着說道,他沒說少買一雙鞋,因爲他一向認爲鞋子將就不得,一雙合腳上檔次的鞋子是男人的精神、自信、魅力的“倍增器”;他也沒說少買幾本書,身爲“書癡”的他不可能少買書,書是他的精神美容品,是他的精神盛宴,是他的靈魂伴侶,買書、讀書是他的至樂;而衣服他一向是不甚講究的,春夏秋冬各有一套合身上檔次的衣服足矣。
有假清高傾向的謝童一向認爲:會掙錢並不能看出一個人的素質與品味,懂得如何花錢才能顯出一個人的素質與品味。現實中,純物質的東西對於提升人的素質與品味的價值被不恰當地高估了,一個內心空虛、精神世界乾涸荒蕪卻不願甚至不屑於精神的滋潤培育,一心追求物質財富與物質享受的純“物質人”,無論他或她穿什麼樣的錦衣華服,都離“素質”“品味”兩詞有相當遠的距離。當然在庸俗、淺薄、粗鄙、狹隘的純“物質人”的眼中和心裏,錦衣華服與素質、品味是近乎重合的,他們的人生觀、價值觀理應受到廣泛的質疑、批判與否定。
然而常令他憤憤不平的是:在一個經濟爲王、物質至上、價值錯位、人心浮躁的時代,如此庸俗、淺薄、粗鄙、狹隘的純“物質人”越來越多,主觀上極度自大、自戀,客觀上被衆星捧月一般的他們似乎活得頗光彩,頗體面,頗瀟灑,頗滋潤,情商頗高,頗識時務,頗混得開。他們主觀上毫無顧忌地肆意鼓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現世享樂主義與“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極端利己主義,故意曲解人生的意義與生命的價值;客觀上造成了一個荒謬的結果,即本應是可敬可愛的像他這一類有素質、有品位的“精神人”、所謂的“假清高”“裝雅者”被逐漸邊緣化,甚至污名化,淪落爲孤芳自賞的時代“棄兒”和被俗民庸衆圍觀取笑甚至痛打的可憐的“落水狗”。
高玉突然“哎呀”叫了起來,
“怎麼啦?”謝童驚了一下,急忙問道。
“你看我這個馬大哈,我昨天怎麼能喝酒呢?”高玉道。
“沒事,就一點點而已,還是紅酒,不過還得感謝你爸媽。”謝童道。
“感謝我爸媽?別賣關子,快說,感謝我爸媽什麼?”高玉好奇地問道。
“感謝他們酒量小啊!”謝童樂呵呵笑道。
“感謝他們酒量小?我還以爲你要感謝他們生了我這麼一個漂亮、溫柔、賢惠、善良的女兒,並且同意下嫁給你這個窮書生呢。”高玉也樂呵呵地打趣道。
“你說的這個我當然是要感謝他們一輩子的,但現在是感謝他們把酒量小的基因遺傳給了你,你只能喝一點點酒,這一點點酒傷不着咱們的小寶寶,你說是不是?”
“好像有點道理,哦!差點忘了,趕緊打電話給爸媽,爸媽得高興壞了。”高玉說着便拿出了手機。
“你打給你爸媽吧!我爸那裏我剛纔已經發過微信了。”謝童平靜地說道,其實他並沒有發過微信,他也不想特意告訴父親謝致遠,雖然他知道父親早就盼着這一天呢,他內心有點兒埋怨父親的過於忠厚老實,近乎迂腐,處處受制於繼母司馬美麗。他突然有點兒傷感,若是母親還健在的話該有多好啊!自己一定會將這一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在第一時間告訴她,她一定會開心激動得語無倫次、喜涌眉尖、笑意盈腮吧!
接到高玉的電話,高君德、王雅茹兩位老人可高興壞了,又是要給錢,又是要來東方服侍高玉。這是預料之中的,畢竟他們都跟高玉一樣,已經盼了好幾年,也默默祈禱了好幾年。
高玉給其父母報過喜之後,謝童欲扶她去臥室休息,高玉卻說:“一會就要出去喫飯呢,不去臥室了,就在客廳沙發上躺躺吧,閉目養神就行,親愛的,你就坐我旁邊陪我一會。”
謝童想了想也是,於是快步走進臥室取了一牀薄被給高玉蓋好,高玉愜意安詳地合上眼。
謝童一手握着高玉的纖巧玉手,一手翻看他自己的微信朋友圈,他突然想起剛剛在婦幼保健院電梯口看到的長得特像許子靜的“白大褂”,就給許子靜發過去一條微信:“子靜,今天我在市婦幼見一女醫生和你長得特別像。”花心的他還真的是“得隴望蜀”,似乎瞬間又忽略了身邊如花似玉的高玉的存在,勾搭起久別重逢的初戀情人。爲何他不能一心一意、心無旁騖地愛高玉,因爲他認爲,雖然高玉是絕色佳人,毫不遜色於許子靜,但她是一心一意愛着他的法定妻子,她完全屬於他,無論是身體、精神還是法律意義上的,她都會一直忠實地陪伴在他的身邊,幾無失去的危險,當然前提是他還不算太“作”、太蠢,他相信自己能夠把握住分寸,不會玩火自焚,遺憾的是他太自信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饞貓見了魚哪有不沾腥的?沾了腥嘴上又哪能沒有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