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慾望的囚徒 >第24章 羅旭東復有佳人
    七點半鐘的時候,謝童來到那家川味火鍋店門口,特意比約定的時間晚了約三分鐘,他原先以爲夏天喫火鍋的人應該不多,不料門口竟然有三五位食客正跟迎賓夥計討要等桌號。謝童告知門口的夥計自己有預定,夥計伸手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謝童便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進了店門便是一個大廳,有很多食客正在用餐,或正一邊刷手機一邊等候食材,謝童用目光掃視了一圈,沒見着羅旭東,他便右拐,經過一個稍窄的通道,進了另一大片用餐區域,一個謝童說不清東南西北的拐角處,羅旭東已經佔了座位,身邊還坐着一位短髮年輕女子,見謝童走向他們,羅旭東向他招了招手,然後緩緩起身,身邊的年輕女子也緩緩半起身。

    羅旭東依然留着精幹的板寸頭,身材瘦高,許是刻苦攻博的原因,前額比四年前更寬廣了,還戴上了黑邊近視眼鏡,細瞧之下發現他的鬢角竟有了早生的白髮。年輕女子穿得挺樸素,一身草綠色低領連衣裙,感覺頗有個性,皮膚稍黑,鵝蛋臉,屬於身體微胖臉卻不胖的類型,似乎沒怎麼刻意打扮,也算不上漂亮,淚溝和蘋果肌處隱約可見幾粒麻點,許是因長期被文學之液所浸潤,整個人看起來還挺有女文人氣質。

    “童哥,這是林芳,我女朋友,研一在讀,喬和平老師的學生,嗯,算算老喬今年都六十好幾了,應該快退休了,小芳估計得是他關門女弟子了吧!嗯你可以叫她小師妹,或者直接叫她小芳,嘿嘿嘿,都行。”羅旭東先是望着謝童,然後目光掃過身旁的年輕女子介紹道,不過他並沒有向林芳介紹謝童,估計他私下裏早已介紹過了。

    “童哥好,經常聽旭東說起您。”林芳直視着謝童的眼睛,主動伸出手指纖細卻並不算白皙的手,笑着說道,她目光明澈,聲音甜美,腮邊兩個淺淺的酒窩挺好看,頸部和鎖骨都挺誘人。

    謝童躲開林芳清澈的目光,慌忙接住林芳的手,禮節性地握了握,客氣地說道:“小芳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他本來想說“nicetomeetyou”,以顯得自己更年輕活潑新潮一些,卻又怕被羅旭東笑話,因而沒說出口。

    “童哥,你坐。”羅旭東客氣道,儘管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年,但他心中應該還隱隱有一絲歉意甚至尷尬,所以他纔會將女朋友林芳一起叫上,羅旭東相信即便謝童至今仍然沒有放下自己在四年前犯下的醜事,他也絕對不會在他女朋友面前揭他老底,令他難堪。

    “好好,都坐,小芳你也坐。”謝童淡淡地說道,他下意識地輕輕做了一個向下擺的手勢,他竟然十分隨意自然地叫出了“小芳”這個頗顯得親切的稱呼。

    三人先後坐下,正好服務員喫力地端來一口熱氣騰騰的大鍋,小心翼翼地放在鑲嵌式電磁爐上方,然後熟練地按了幾下操作鍵,轉身離去,鍋裏有魚片和牛蛙,有大塊頭生薑片,還有一些香菇、土豆、豆芽、西紅柿、萵筍等配菜,上面飄着一層紅紅的辣油、幹辣椒和枸杞,還點綴着少許深褐色的花椒和深綠色的蔥段,僅從視覺上而言極像一個污染嚴重的火山湖,可這看似熔漿翻騰、熱氣升騰的湖面卻並不令人望而卻步、退避三舍,湖面上空四溢的也不是含有硫元素物質燃燒所散發出的刺激性氣味,而是那聞之令人垂涎欲滴、胃口大開的濃濃辣香。

    “童哥,嫂子沒一起來?”林芳客氣道。

    謝童瞥了一眼羅旭東,說道:“她有事,確實有事。”

    “哦!那挺不巧的,聽說嫂子在東州藝術學院工作,是舞蹈教師。”林芳繼續說道,看來在謝童沒進店之前,林芳諮詢過羅旭東,並可能建議羅旭東應該一道邀請她口中的“嫂子”,至於羅旭東是怎麼回答她的謝童就不得而知了。

    “童哥,知道你能喫辣,正好小芳是四川人也能喫辣,她早上饞兮兮地跟我說都好久沒喫火鍋了,我就想幹脆邀上你一起喫頓火鍋吧,你倆也正好認識一下。”羅旭東解釋道。

    謝童本來想說自己的妻子高玉也是四川人,並問林芳是四川哪裏人,跟她套個近乎,不過話到舌頭根又被他嚥了回去,無酒不歡的他只是說道:“挺好挺好,旭東你開車沒?若是沒開車我們可以來點啤酒。”

    “嘿嘿,他駕照倒是剛剛拿了一個,趁着大論文盲審這段時間比較清閒陪我一起學的,許是怕我一個人去學車孤單吧,嘿嘿嘿,我倆,現在是有本沒車,不過我倆平時幾乎都在校園裏,宿舍、餐廳、圖書館三點一線,也不需要車。”林芳笑着插嘴道,偶爾還拿腔拿調,她笑起來確實很好看,很有味道,微微眯起的眼睛很別緻,還很有詩意。

    “咱就一窮學生確實也不需要車,拿個駕照也算是掌握了一項生存技能,下半年若是拿不到雙證,或者找不到合適的單位,也不至於被活活餓死啊!”羅旭東笑着打趣道,笑容裏分明有一絲憂心與苦澀的滋味。

    “老弟你單位應該差不多落實了吧!”謝童不太相信,帶着疑惑的神情問道。

    “不瞞你童哥,單位落實的差不多了,省教院,我導師的關係,上個月剛試講的,評價還不錯,如今就等着論文盲審結果和論文答辯了,不過年底之前能不能拿到雙證我卻不敢保證。”羅旭東用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繼續說道:“童哥你可能不知道,咱文學院的領導想多出科研成果想瘋了,竟然要求我們每個博士生必須以第一作者至少發三篇‘雖’刊才能拿學位,我目前才發了一篇,有一篇二審,還有一篇正終審呢,還不知道能不能過,我最近晚上經常愁得睡不着覺,睡着了也經常做噩夢,前天我就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正終審的這篇論文被主編斃掉了,然後我就繞着學校操場一邊發瘋似的跑,一邊嚎啕大哭,醒來時發現自己真的哭過,枕頭都哭溼了。”羅旭東突然情緒特別低落,他苦着臉說道。

    “旭東,你多慮了,肯定沒問題的。”謝童假意安慰道。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保佑旭東終審一定能過。”林芳雙手合十在胸前,閉着眼喃喃自語,很是虔誠的樣子,也很可愛,然後睜開眼望着謝童說道:“童哥,旭東他現在壓力確實挺大的,這半年人似乎都瘦了一圈了,頭髮也白了許多,你看。”說完,林芳伸手溫柔地撥弄羅旭東頭頂的頭髮和鬢髮,然後接着說道:“兩個月前我還勸他別給自己這麼大壓力,離咱學校規定的最長讀博年限還有兩年多呢,可他說除了精神壓力還有經濟壓力,說博四第二學期學校已經停發博士津貼了,他還說發小論文還要自己出版面費,一篇要幾千塊錢呢,指望家裏完全不可能,我說有我呢,他又覺得用女朋友的錢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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