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慾望的囚徒 >第24章 羅旭東復有佳人
    聽了羅旭東和林芳的話,看着剛過而立之年的羅旭東那細密的黑髮中竟然夾雜着許多白髮,謝童沒有說話,只“嗯嗯”“哦哦”了兩聲,不過心情特別複雜,他略加思考,然後輕輕拍了拍羅旭東的肩膀,打腫臉充胖子地說道:“旭東,別想太多了,精神上自己好好調整,經濟上有我和小芳給你做後盾。”話雖這樣說,不過謝童知道,以羅旭東的個性絕對不會向他開口借錢,而且他感覺四年未見,羅旭東已變得沉默寡言,憂鬱了許多,跟他也顯得生分了許多,謝童心想,許是精神、經濟雙重重壓之下的他已不堪重負,亦許是四年前的那件醜事至今仍令他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心中尚有愧歉,又許是二者兼而有之,他不得而知。

    服務員又送來幾樣涮火鍋用的淨菜,有蝦、鴨血、豆腐、青菜、茼蒿,還有洋蔥和胡蘿蔔,並告知三人可以吃了。在服務員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羅旭東吩咐他拿兩瓶青島啤酒和兩個啤酒杯。

    羅旭東的酒量一直不錯卻只讓服務員拿兩瓶酒,謝童表情有些詫異,羅旭東便主動解釋道:“童哥,其實我三年前就戒酒了,喝酒誤事,也壞事,而且也澆不了愁,明人袁中道曾自省說:‘深知一生來受酒之禍,敗德傷身,其害無窮;誓從此大加節制,不赴席,不召客;即欲飲時,自酌數杯,亦自暢適。一至沉酣,必動嗔淫,戒哉,戒哉!’我欲以袁中道爲範,不過今天高興,陪童哥喝點,少喝點。”羅旭東話中有話,不過林芳應該不知道那件事,所以她也聽不出來他的畫外音。

    “嘿嘿嘿,旭東現在是疏遠了酒妃,卻恩寵了煙妃,我這位正宮娘娘不但不喫醋,還常常助紂爲虐,呵呵呵呵。”林芳笑着打趣道,轉身去找菸灰缸。

    “天天熬夜,不抽撐不住啊!開始的時候是提神的,現在是習慣性抽菸,不抽渾身難受,我知道抽菸這習慣不好,不過煙這玩意確實解乏提神,還減壓,非常時期暫且跟它交個朋友,等我論文答辯完一定跟它斷交,不,絕交,畢竟它總體上是一位‘損友’,童哥,你可別因此而懷疑我的人品哈!真正交朋友我是絕對不會過河拆橋的。”羅旭東“嘿嘿嘿”一邊說,一邊從褲兜裏掏出煙、火,他沒有拖謝童下水,只抽出一根自顧自叼在嘴角,歪頭用打火機點上,然後丟下打火機,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煙的中段猛吸了一口,接着換成食指和中指夾住,移至菸灰缸的上方,他故作老練地吐了一口煙,又故作老練地彈了彈菸灰,但謝童分明能看出他只是一位煙界新人,跟朱富貴、宋冬平主僕這兩杆老煙槍相比簡直就是小兒科。

    “小芳你是不是也來點?”謝童望向林芳,客氣地徵求意見。

    “你是說煙還是酒?還是都來點?做一名名符其實的‘菸酒生’。”林芳笑着打趣道,她明知故問,明知謝童問的是酒。

    “酒,酒。”謝童應道,他突然想到了高玉,心中暗笑,若是高玉聽他這麼“酒,酒”地叫着,她又得佔他便宜讓叫她“舅媽”了。

    “不了,童哥,我有奶茶,嘿嘿,布丁奶茶,就旁邊奶茶店買的,你要不用來一杯嚐嚐,我去給你買。”林芳低下頭像變戲法一般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杯未啓封的布丁奶茶和一根套在細長紙袋中的吸管,然後在謝童面前晃了晃,青澀的臉上滿是笑意,眉宇間有一股靈氣,稱呼謝童時自動從尊稱的“您”改成了親近的“你”。

    “謝謝謝謝,不用不用。”謝童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忙謝絕道。

    “奇怪得很,除了影視劇中的帥哥,現實生活中的帥哥很少有喜歡喝奶茶的。”林芳有點不解道。

    “其實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沒有你們女孩子那麼的喜歡甚至上癮,無奶茶不歡,而且一杯奶茶都得小二十塊錢甚至更多,不值當,都夠我在‘孔夫子舊書網’買兩本舊書了,也快抵得上我一週的煙錢了。”羅旭東插嘴道,說完猛吸了一口煙。

    “有的時候吧還真是有點捨不得,不過忍不住嘴饞,可能喝習慣了,味覺器官有了記憶便時常惦記牽掛起了它,而爲了得到它,就不停地蠱惑慫恿大腦去想辦法,嘿嘿嘿,不知我這個當年理科學得也不賴的文科生說的對不對哈!”林芳笑道。

    “沒錯,大概就是這麼個理。”謝童先望了一眼羅旭東,見他沒吭聲,便附和贊同道。

    “童哥,我印象中你平時好像只喝綠茶,偶爾也喝花茶,是吧?我前天陪我導師在合肥開會,會務組發了兩聽六安瓜片,導師說他家茶葉喝不完就都給了我,我自己留了一聽,給你一聽嚐嚐。”羅旭東說道,說完拉開身旁椅子上的黑色雙肩包,從包中取出一聽茶葉遞給謝童。

    謝童並沒假裝客氣,連忙用手接住,說道:“好,那我就不假客氣了,不怕你們笑話,我還真就沒喝過六安瓜片呢,徽茶中我只喝過黃山毛峯,不過我沒記錯的話這六安瓜片在清朝時可是朝廷貢茶,是茶中極品。”謝童說完將眼鏡推至腦門處,將茶葉湊近眼睛細瞧。

    “你說的沒錯,這是有史料可查的。”羅旭東道。

    “我平時一般不喝綠茶,也不喝紅茶,就白開水或者牛奶、果汁,偶爾喝點花茶,還有咖啡,還有奶茶,對綠茶紅茶不太懂,說了你們可別笑話我淺薄無知哈!光聽名字,感覺這六安瓜片是由什麼瓜片烘乾製成的?”林芳問道,他笑着望了望羅旭東,又望了望謝童。

    謝童內心其實很想在林芳面前賣弄一下,可當着羅旭東的面又深覺不妥,有喧賓奪主、星與月爭輝之嫌,便等着羅旭東開口,希望他僅僅知道它不是由什麼瓜片烘乾製成的,卻並不知道爲什麼稱之爲“瓜片”。

    羅旭東望了望謝童,見他沒開口,於是轉臉望着求知若渴、一臉求解神態的林芳,說道:“這六安瓜片原本不叫六安瓜片,唐朝的時候它叫‘廬州六安茶’,一直到了明朝,纔開始稱爲‘六安瓜片’的,那爲什麼要稱它‘瓜片’呢?因爲形似,它是世上茶葉中唯一無芽無梗的茶葉,都是單片葉,其葉緣向背面翻卷,形似葵花籽,因而稱它‘瓜子片’,再以後就叫它‘瓜片’了。”羅旭東解釋得很到位,謝童猜測他事先可能備過課,譬如百度過,或者查閱過有關茶文化方面的書,謝童正爲自己失去了一次在林芳面前賣弄茶文化的機會呢,不料林芳卻說道:“也不知是誰最先叫它‘瓜片’的?一點都不喜歡,土裏土氣的。”

    謝童和羅旭東都被逗樂了,兩人相視而笑,善意的笑,林芳也跟着笑,天真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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