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頭疼得要命，腦袋快要爆炸了，但是他不會放棄的。他拿起面前的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水，好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他問劉永：“你知道安野是什麼意思嗎？也許是個人名，認識嗎？”
劉永幾乎交代完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他好像不太願意聊下去，只是淡淡地回答：“不知道，不認識。”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小白兔已經無能爲力了，他站了起來，頹喪地走出了審訊室，也許是自己和頭兒想多了吧，馮小月的死也許真的跟恐怖直播夜和殺嬰直播沒有什麼關係，只是一起墜樓自殺事件罷了。
他從白馬市公安局走出去，一個沿着路邊行走，漫無目的地走着，呼吸着臨近黃昏的空氣，還有中午炎熱的氣息，只是土腥味淡了很多。
走過在公安局大門不遠的那一片空地時，他停下了腳步，那是胡屠埋下殺人兇器的地方，當時挖出來的深坑還沒有填回去，深坑周圍的菠菜兩三場大雨之後更是野蠻生長，也不見有人來摘了回家煮了喫。
胡屠的案子也有未解釋得通的地方，就是那突然出現的五十萬現金，在他家搜到的那五十萬現金，到現在也沒查清楚來源，就這樣匆匆結案了，等待胡屠的，無疑是死刑。
小白兔只是停留了一會兒，接着又繼續前行，將落未落的太陽將餘暉拋灑在他的身上，像是鮮血塗滿了他的全身。
一直走，直到天黑，雙腳到最後都發酸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個地方，只知道前面有很多喫的店鋪。他跳了一家人比較少的餐館坐下，隨便點了兩個菜，再要了一瓶二鍋頭。
菜很快就上來了，熱氣騰騰的，可他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覺得自己辜負了秦小明和蕭峯的厚望。特別是蕭峯，他曾經的頭兒，給他打氣——說你小子腦袋光靈光，一定行的。
知道現在，他依然沒有查清楚馮小月爲什麼割掉了自己的耳朵，爲什麼穿着白色喪衣去跳樓，都跳樓了卻爲什麼還進行一番詭異而瘋狂的表演？
他一個人喝着悶酒，菜只是夾了幾下而已，餐館的老闆娘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心裏想着這個人會不會是遭受了什麼嚴重的打擊，不會下一秒就變成瘋子了吧？她和他老公開店那麼多年，遇見過這樣的人還不少，社會壓力太大了，受重傷的人年年都很多，大多喜歡借酒消愁。
哎，反正他已經給過錢了，老闆娘心想，就不管那麼多了。
不消一會兒，一瓶二鍋頭就見了底兒，小白兔喝酒厲害，酒量一般，現在還能勉強能撐住，腦袋開始搖晃不受控制了。
這時，一個人走進了餐館，在他的旁邊迅速坐下。
“哎呀！自己一個人出來逍遙快活也不叫上我，太不夠意思了吧？真行啊你！”
這人便是秦小明，他拍着小白兔的肩膀說。“看看，我不來這些菜不都浪費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對！浪費可恥！”
“你怎麼來了？”小白兔這種罪不是那種完全醉，還沒迷糊呢。
忙完了手上的工作，秦小明就過來了，叫那個實習警察一起喫飯，人家說他的女朋友先約好了，不能爽了她的約，纔沒有進來。
“哦！就你能出來喝酒，不允許我出來喝？”秦小明給小白兔胸口捶了一拳。然後叫在櫃檯後面手機視頻的老闆娘拿來三瓶啤酒，可不能浪費了這兩個菜。他的酒量可不比小白兔，差遠了，兩小杯白酒下肚就腦袋昏沉，再來一杯就要倒。他之前有過醉的情況，三小杯白酒下肚，就醉了，好在他沒有發酒瘋的習慣，只是睡着了，一動不動，就像個王八一樣。
對於秦小明來說，三瓶啤酒就是他最大的量了，再多了就醉。
“這菜，夠嗎？老闆娘！”小白兔舉手喊。老闆娘剛給秦小明送完酒回去追她的電視劇，屁股才坐下不到三秒呢。
“給我來你們店的招牌菜，還有沒有！”
“有有有！這就安排給你炒去，等着啊！”誰跟錢過不去呢？老闆娘歡快走去廚房，她老公剛從裏面走到門口，得到了菜單就又進去忙活了。
“點那麼多喫得完不你？”秦小明正要起身去跟老闆娘說清楚，可別上太多菜了。卻被小白兔拉了回來，“坐好！”
“我請客，怕什麼？有你在，還能喫不完？再說了，喫不完可以打包回去給兄弟們喫！我請他們喫！”
就算小白兔這樣說，秦小明還是跟老闆娘說只要再上一個菜就行了。這回輪到老闆娘不開心了，剛纔小白兔說要上這裏的招牌菜，這裏的招牌菜多着呢，她還打算上去四個菜，準備賺一筆呢。
不等最後一個菜上來，兩人就着兩盤涼了的菜喝了起來，邊喝邊聊，一開始是一些不着邊際的話，到後來就談到馮小月自殺的案子來了，小白兔言語之間充滿了失望和不自信，十分頹唐，當然也有抱怨。
“也許我就不適合當警察，就連這點事情都查不清楚，還他媽弄瞎了一隻眼，我真是沒用！”小白兔仰脖子又喝下了滿滿一杯啤酒。
“你已經不差了，起碼劉永就是你查出來的，證據什麼都有了，可能死刑是判不了，但起碼得蹲到老了估計，等於是救了藍山孤兒學校的那些孩子的未來啊，給社會拔除了這個大毒瘤，你是第一功臣！你怎麼沒用了！？”
“劉永那個王八蛋，就該讓他坐穿牢底！”
“你啊，先別想那麼多了，休息幾天吧，調整好心態再重新投入工作。”
最後一道菜上來了，是新疆大盤雞，味道很不錯，秦小明真是餓了，吃了很多飯。他不敢喝太多酒，上一次因爲喝酒才惹上了蛇口幫的那些人，要不是頭兒及時趕到就慘了，不過當時就很慘了，鼻青臉腫的，就差缺胳膊斷腿了。這一次，他得清醒着，還準備要將小白兔帶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