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癱坐在一堆碎石之上，蓬頭垢面神情低迷，身上的道衣也爛成了一縷縷的布條，看上去十分的悽慘。
月曦懸於半空，看着狼狽不堪的張牧，嬉笑的說道。
“張財迷，你這是準備放棄了嗎？”
月曦爲了重振徒綱，在這處無名小島上把張牧檢驗了三天三夜。
若是換個更貼切的說法，那就是生生的把張牧揍了三天三夜。
張牧恨恨的把臉扭向一邊，看着破壞殆盡的無名小島，滿是不忿的說道。
“你還好意思笑？！”
“仗着通天修爲欺負我一個弱小無助的煉氣境，你也不嫌掉價！”
月曦落到張牧面前，玲瓏細眉微微一挑，說道。
“嘖嘖，看把你委屈的！”
“我這幾天用的可都是煉氣境的手段，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不要找藉口嘛。”
張牧鼻尖一哼，把臉扭向了另一邊。
月曦說的不錯，她在這三天當中用的確實都是煉氣境的手段，修爲也是控制在了煉氣九重境巔峯的層次。
但是，月曦本身的修爲已經是當世絕頂，眼界何其高明，同樣的招式到了她的手中立馬就會化腐朽爲神奇。
是以，張牧打不過也屬正常。
月曦看着張牧一臉悶鬱的模樣，從袖中拿出了一塊方糖，遞到張牧嘴邊，用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
“乖，別生氣了，給你塊糖喫！”
張牧氣笑一聲，說道。
“你還是自己喫吧！”
隨後，張牧又正色說道。
“不胡鬧了，說正事。”
“明明用的都是煉氣境的手段，我爲什麼就是贏不了你呢？”
雖說月曦是在重振“徒綱”，但也是真心在檢驗張牧這段時間的修行成果。
聽到張牧問起原因，便認真說道。
“我問你，先天境界與煉氣境界對敵時的區別是什麼？”
“區別？”張牧想了想說道：“先天境界是以自身真氣對敵，練氣境界是以煉化的天地靈氣對敵。”
“要說區別的話，應該是一個源於內，一個源於外！”
“對不對？”
月曦讚許的點點頭，說道。
“你能有如此理解，當真是難能可貴！”
而後，指着十丈外一塊巴掌大小的碎石，說道。
“你隔空把那塊石頭從中間斬成兩半。”
張牧依言飛出一道靈刃。
嗖。
碎石應聲破成了大小剛好的兩塊，切面之處光滑如鏡。
月曦又指向百丈外的一塊碎石，說道。
“你用同樣的靈刃斬向那塊碎石。”
張牧不解，但還是飛出了一道靈刃。
伴隨着靈刃的破空之聲，那塊碎石雖然也破成了兩半。
不過與第一塊碎石稍微有些區別，其切面坑坑窪窪，完全是由於靈刃的撞擊力道而裂開，並不是被切開。
月曦揮手招來那四塊碎石放到張牧面前，說道。
“能否看出問題？”
張牧看着四塊碎石思索了片刻，說道。
“靈刃飛遁過遠失了銳利？”
只見千丈途徑的碎石全都破成了兩半，並且所有的切面都是光滑無比。
“這道靈刃蘊含的靈氣和你剛剛凝聚的靈刃一般無二，威能卻是天差地別，明白你的問題所在了嗎？”
張牧沉思了半響，說道。
“我所放出的靈刃飛到百丈之外後，勁力散亂銳利盡失。”
“你的靈刃則是直至消散都銳不可擋，沒有一絲一毫的頹敗。”
“難道這是由於我對靈氣的馭使還有所不足？”
月曦見張牧想通了其中的緣由，欣然一笑道：“確實是這般！”
隨即開始詳細地指出張牧修爲問題的所在。
“你由於丹田內的靈氣...”
月曦說完“靈氣”二字時，莫名的停了一下，看向張牧。
張牧在聽到“靈氣”二字時，臉上的神情頓時一緊。
迎着月曦的目光對望了片刻，就當他以爲月曦要說出後面的“元龍”二字時，只聽月曦復而說道。
“靈龍天芝的緣故，讓你早早的就進入到了練氣九重。”
“以至於你很少會去靜心的打磨自身靈氣，這才導致了你如今的這般境地！”
張牧見月曦沒有說出“元龍”二字，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說道。
“我此時應該怎麼做？”
月曦不答，而是反問道：“你可知煉氣之境的本質在哪？”
張牧搖搖頭，表示不知。
“在於一個“煉”字，煉化天地靈氣使之有猶如己出，最終馭使隨心！”
月曦說完，張牧眼中猛然一亮，剎那間在心中升起了一股瞬豁然開朗的感覺！
由於丹田內靈氣元龍能一直源源不斷的提供龐大地靈氣供他馭使，使得他忽略了煉化靈氣的重要性，從而導致了他捨本逐末的只知道提升自身靈氣的多寡，而沒在意過靈氣的質量。
簡單的來說，他自身的靈氣雖然渾厚無比，但在質量上就像是一團團散亂的細沙，而經過千錘百煉的靈氣則是一塊塊堅硬的金石。
這也是月曦只用煉氣九重的手段就能凌虐他的原因。
一個是金石，一個是細沙，根本無法比擬！
張牧明悟之後，目光灼熱的看向月曦，暢意的說道。
“聽徒一席話，爲師瞬間有種雲開霧明之感！”
月曦眉頭微蹙了一下，說道：“酸不溜秋的，好好說話！”
張牧訕訕一笑，非常識時務的閉上了嘴巴。
靜默了片刻。
張牧看着月曦的俏臉，顯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懷疑月曦剛剛說出的“靈氣”二字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他不相信月曦會在無意中失言。
是以，他此時在想要不要把靈氣元龍的事情說出來。
但他丹田當中還有一枚藏着遠古祕聞的殘破玉簡，一時陷入了躊躇。
月曦見狀，問道：“是有什麼話想給我說嗎？”
張牧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指了指自己丹田的位置。
月曦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便轉頭望向無邊大海，平靜的說道。
“靈氣元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