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想把戒指摘下來,可是不敢,曲文川那句“這東西我只送給你一個人,你擼下來,我就單身一輩子!”讓她心存忌諱。
不知爲什麼,她莫名相信,曲文川真的會那麼做。
沈鬱書真不是和曲文川約好的,她只是樂於成全曲文川和溫悅,有意給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而已,顧遇那人渣的一批,她的好姐妹跟着他太虧了。
點餐不是過她給他們騰地方的理由。
只是她陪着糖糖正在劇場外面的大廳裏玩着,就停電了。全場一片黑暗,糖糖立刻小胳膊抱住她的腿,“沈阿姨,怕怕!”
“乖乖,不怕。”沈鬱書正摟着糖糖安慰着,燈忽然又亮了,劇場裏重新又響起悲愴的戲腔,她尋思着,繪溫悅和曲文川多留點兒時間獨處,便帶着糖糖繼續在空蕩的大廳裏跳房子。
而此時,在劇場一個偏僻的角落。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的對峙着。
曲文川料定這電停的不簡單,還就真是不簡單。
“這電你停的?!”陰鷙的聲音透着曲少式的沉沉戾氣。
“要不然呢?”
顧遇是萬年不變的淡然自若。
曲文川薄薄脣角斜斜勾起,漂亮的眼睛諷刺意味十足,“原來顧院長不光是渣的一批,還擅長做一些卑鄙的勾當。”
“曲少又能光明到哪兒去,利用溫悅的不忍心,逼她嫁給你,還不是一樣的卑鄙。”顧遇清淡開口。
“呵呵。”曲文川忽然笑起來,笑容諷刺,“原來顧院長有聽牆角的習慣。”
顧遇對他的鄙視不以爲意,淡淡挑起的眼梢是絕代的風華,“那又怎樣。”
曲文川抿脣,諷刺地笑了笑,“我卑鄙,我對她是一心一意,顧院長你呢?小三小四,還不顯山不露水的養着女助理,顧院長是怎麼對得起她的呢?!”
顧遇淡然若素的眼睛裏有淡淡的陰影涌過。
“曲少?”
溫悅是來找沈鬱書和糖糖的,結果遠遠看到曲文川站在消防出口處,不知在幹什麼,她便走了過來。到了那個轉角,她纔看到,曲文川的對面不遠處還站着顧遇。
這人渣,又冒出來了。
她沒看見他一樣,目光向着曲文川,蹙眉擔憂地開口,“你們在幹什麼?是不是他在爲難你?”
這話真是正中了曲文川心口最柔軟處,特別窩心那種。
“這麼關心我。”
他執住了她的手,發現她手指上,戒指還在,頓時勾起脣角,漂亮的眼玩味,“是不是準備嫁給我了?”
溫悅喉頭就一噎,她正不知如何回答,便聽不遠處一道陰沉沉的聲音傳來,“放開她!”
曲文川眼梢早掃到了顧遇戾氣沉沉的樣子,他嘴角玩味不減,只握緊溫悅的手,“不着急,我給你時間。在我回美國之前,給我答覆就行!”
“曲少就這麼急着想當便宜爹!”
呼
曲文川的側臉捱了顧遇的重重一拳。
他高大的身形當時踉蹌一下,手捂住了臉。
溫悅大駭,眼見着血從曲文川的鼻孔滴下來,當時呼吸一緊,大步到了他近前,曲文川漂亮的臉有些狼狽,“抱歉啊,讓你擔心了。”
“別說話!”
溫悅身上沒有衣兜,也沒帶着手包,拿不出紙巾,情急之下,便用自己的袖子去幫曲文川擦鼻子下的血。
她穿的白色毛線衫,渾然不在意,袖子上沾染的血痕,滿眼都是擔心。
“很疼吧?”
溫悅不知此刻他腦中在想些什麼,只是又心疼又擔憂地問。
曲文川漂亮的眼睛裏閃爍着瀲灩的流光,“你這麼擔心我,疼也不疼了。”
一米之外,濃重的煞氣籠罩在男人的周身和眼底,他們的樣子,完全當作他不存在一樣,他捏緊了手指,骨節咯吱作響。
然而轉瞬之間,他又笑了,然而聲音卻像冰棱。
“溫悅,別忘了溫齊良的病,他的情況現在可不太好。”
溫悅後背就猛地一僵。
顧遇繼續攻她的心,“這華國,不,放眼全世界,能在醫術上超過我顧遇的,不說一個沒有,也差不多。我若治不好,別人便沒有可能,別人治不好,我顧遇卻不一定!”
他看着女人的背影在他眼前輕輕顫抖,脣角滿意地勾起。
溫悅起身,轉回身形,向着他走過來,“我跟你回去。”
是的,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糖糖和溫齊良。她不能看着他們任何一個有事。
顧遇伸臂,擁住了她的肩,目光冰涼諷刺地停落在曲文川臉上,另一隻手卻一點點的擼下了溫悅手指上的戒指。
溫悅呼吸頓時一緊。
還沒等她開口阻止,顧遇擡手一擲,那顆代表着曲文川滾滾真心的鑽石戒指已經順着消防通道的樓梯嗖的飛了出去,叮的一聲,狠狠地砸在樓梯轉角處的牆壁上,落地。
溫悅腦中頓時一空,臉上的血色剎那間全失,她邁步要去撿,卻被顧遇攥緊手臂,扯了回來,“忘了我的話了,嗯?”
顧遇一條長臂就桎固住她,在她頭頂處,陰沉沉地問。
溫悅所有的不甘便又被砸的粉碎,她氣,她怒,更是心疼,她無法面對曲文川。
曲文川對於她,早已成爲一個特別的存在,比朋友更親,是恩人是兄長,她會把
戒指找一個合適不傷害他的理由交還給他,而不是這樣被顧遇生生砸斷。
無法言說的憤怒和傷心,憋在胸口,化成了暈眩一陣,溫悅身形晃了一下,肩膀撞在顧遇的胸口。
她竟然這麼大的反應,像喪了考妣,顧遇眸中陰影更重,他一彎身將她打橫抱起。
“放開她!”
戒指被丟出時,溫悅的反應讓曲文川心口都跟着疼了,一枚戒指而已,他還可以買更好的送給她,甚至訂做,可她竟然暈過去了。
他攔住顧遇往前的路。
“曲少是沒看見嗎?跟我走,是她自己選的,曲少若怪,就怪自己沒有一雙會醫病的手。”顧遇很會找誅人心的話說。
他的確不會醫病!曲文川捏緊了手指,黑眸陰戾,沉沉的怒氣向周身發散,像冰凍三尺一般。
然而,終是沒勇氣再阻止顧遇離開的腳步。
溫悅是怒急攻心,再加上心頭那種對曲文川越來越濃的負疚,讓她短暫的失去了知覺,醒來時,她已經在顧遇的車上了。
外面,沈鬱書兩隻拳頭噼哩啪啦砸在車窗上,對着顧遇大罵,“姓顧的,你又怎麼溫姐姐了!你把她害死了對不對!”
“開車!”
顧遇沒心情理會沈鬱書的罵聲,他只想立刻、馬上,帶着他的女人孩子回林溪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