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怔了怔,“爸爸,下次不會的了。”
她看起來很無辜,斯蒂芬點頭,“去看看生日蛋糕準備好了沒有,一會兒我們給你媽媽過生日。”
安妮點頭,“好的,爸爸。”
安妮是他最好朋友的女兒,朋友臨終前,把八歲的安妮交給他,讓他替他把孩子扶養長大。
斯蒂芬是把安妮當成親生女兒來疼愛的。
安妮轉身走了,斯蒂芬接聽電話。
保鏢頭子道:“斯蒂芬先生,這裏需要一名醫生,我們打顧先生的電話,那邊一直打不通。”
斯蒂芬不知道湖心島上住的人是誰,顧遇只跟他說,是他很重要的人,自然是不能耽誤的,斯蒂芬立刻打電話給自己的私人醫生,讓他過去看看。
並且叮囑私人醫生要保守祕密,回來把診斷結果告訴他。
照顧他多少年的醫生了,斯蒂芬還是很信賴那名醫生的。
打完電話,斯蒂芬就去了後宅。
那邊是他妻子的住處,雖然這麼多年,他們其實有名無實。
名義上的斯蒂芬太太是華人,但看起來就冷冷清清的性子,安妮到是個孝順女兒,媽咪媽咪的,哄得她,冷清的臉上也有了幾分笑容。
斯蒂芬把他該送的禮物放下,又參與了吹蠟燭、切蛋糕這種該有的儀式,就走了。
他有很多工作要做。
他走後沒多久,安妮也走了。
斯蒂芬派來的醫生,是一名頭髮和鬍子都花白的美國人,他給溫悅仔細做了檢查,又抽走一管指血拿走化驗,最後診斷溫悅爲中度貧血,而且,還有抑鬱症的傾向。
“女士你應該多出去走走,不是一個人悶在屋子裏。”醫生臨走前對溫悅說。
溫悅就苦笑了一下,她出的去纔怪。
顧遇說的是爲她好,實際上,怕是要把她悶死在這裏。
她已經三個月沒有見過小糖糖了,孩子以爲她死了,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樣,她已經由最初時的焦慮不安變得焦躁無比,最後逐漸成了現在的越來越無望,顧遇他是真狠。三個多月,一百多天,她跟外界完全失了聯繫,連這個房子都出不去,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就像一棵生機勃勃的綠樹,正慢慢地枯萎。再過一段時間,她怕是就要從這世上消失了。
醫生帶了一個保鏢跟他回去拿藥,並交待了服用方法,保鏢從醫生那裏出來,就見有人走過來。
“大小姐。”
保鏢見到安妮恭敬開口。
安妮笑道:“是什麼人生病了嗎?”
保鏢記得斯蒂芬的吩咐,嘴巴要嚴,便回道:“是家裏的親戚生病了,找醫生來拿點兒藥。”
安妮笑笑,“這樣啊。”
事實上,並沒有相信,一個保鏢的家人生病,怎麼可能勞動斯蒂芬的家醫?
保鏢上了車,走了。
安妮開車,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怕被保鏢發現,她離着那條湖老遠,就將車子停下了,然後遠遠地看着保鏢上了一條小船。
小船划向那座湖心島。
那島,是斯蒂芬家的,島上的房子空置多年,現在,是有人住進去了嗎?
安妮臉上疑惑重重,手機響,她看看號碼接起。
“喂?”
她聲音有點兒冷,目光依然向着那座湖心島。小船在寬闊的湖面上划行,遠處依稀可見那座小島的影子。
只是依稀可見,湖面太寬了。
對方:“二小姐,夫人那邊出事了。”
安妮早知道,夏海燕被華國警方逮捕的事,還知道青蜂去救過夏海燕,但沒成功。
“是哦,那又怎麼樣。”
她平淡地說。
她的話讓美國男人立馬一噎。
他說。
安妮像聽到了好聽的笑話,
“你是在開玩笑嗎?哥哥都沒辦法的事,指望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去做?”
夏海燕又不是生了她一個孩子,幹嘛叫她去救。
美國男人大抵怎麼也想不到,夏海燕會說出這樣的話。
“二小姐,夫人最疼你。”
他說。
安妮已經有了些不耐煩,“那又怎樣,她還不是同樣疼你,你去救啊?”
美國男人臉上就脹紅了。
而安妮已經掛了電話。
天天覆國復國的,她聽的都想吐了。
哪個年代了,還想那八百年前的事兒。
當着夏海燕的面,她是不說,但是現在夏海燕差不多已經倒了,她也就無所顧忌了。
美國男人胸口氣伏,呼吸都變粗了,顯是氣的不輕。
手機響,他看到是標註爲“三小姐”的號碼,便接起。
陳雪莉:“我那姐姐還是不肯過來嗎?”
陳雪莉聲音柔柔弱弱的。
美國男子:“是的呢。”
陳雪莉是幾天前聯繫上他的,她說,希望他聯繫一下二小姐,一起想辦法救夏海燕。
但是二小姐那邊,根本沒有要救夫人的意思啊!
“三小姐,還是聯繫一下大少爺那邊比較好。”
他說。
陳雪莉纔不是想救夏海燕,她只是想變着法的知道一點兒她那個姐姐的消息。她這些年,無依無靠的,憑什麼她那個姐姐可以獨享夏海燕的母愛。
“哦,那我姐姐在哪裏呢?我自己跟她說。”
她柔柔弱弱的,聽起來情真意切。
美國男人張口想說,卻又想起什麼忍住了,
“三小姐,我馬上會過去的。”他說。
陳雪莉就懶得聽了,她嘴角一歪,把電話掛了。
另一邊監聽的人,將監聽到的消息用手機傳輸給了顧遇。而此時,顧遇人在邊境。
ak的又一條線被破獲了,這是ak很重要的一條線,通着
歐洲,隨着這條線的破獲,顧遇也能感到危險越來越近。
原本的計劃,是在庫車島,將青蜂和姓李的一網打盡,但因着夏海燕的出現,計劃不得不做了改變,
這樣,戰線就延長了。
同時,也爲徹底剿滅ak增加了難度。
顧遇打開手機時,看到了來自華國他手下人的消息,也看到了紐約保鏢頭子打的電話。
電話還是兩個小時之前的了。
他知道,定然是溫悅那邊又出了什麼狀況,他隨即回撥過去。
“溫悅怎麼了?”
他凜了眉目問。
保鏢頭子,“太太暈倒了,已經叫斯蒂芬的醫生看過了。”
顧遇的心就一沉。
“醫生怎麼說?”
保鏢頭子:“中度貧血和抑鬱症。”
顧遇的心口迅速被捏緊了。
“你告訴她,我會找時間過去看她。”
保鏢頭子:“好。”
顧遇又點開華國手下發過來的微信消息,是陳雪莉的監聽錄音。
但看來,她還是沒能套出那個二姑娘的消息。
顧遇有點兒失望,溫悅那邊情況不好,他真的沒有太多時間耗下去了。
“回京城吧。”
他吩咐。
傍晚時,飛機降落在京城機場,他又問小北,“曲文川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小北:“沒有。”
有那麼一刻,顧遇後悔了,如果當初設計讓溫悅假死後,把她交給曲文川,她應該就不會這個樣子了。
是他自私,要把她拴在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