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如數家珍的說了很多，末了說，看見那個奶奶了。
溫悅自然知道她說的是黎明珠。
就一頓。
糖糖卻側過小腦袋來問她，“媽媽，那個奶奶是來幹嘛的呀？幼兒園裏沒有那個姐姐呀？”
斯蒂芬就瞅了一眼顧遇。
後者神情複雜。
每到這時候，他會發現，自己曾經錯的有多離譜，怕是腦子進水了。
“奶奶是來看你的。”
顧遇幫糖糖夾了枚雞翅放到她眼前碟子裏。
糖糖大眼睛一片驚訝，繼而搖搖小腦瓜，“奶奶不是來看我的，我以前呆在她家裏，她都沒看過我。她一定是來看那個姐姐的，不過那個姐姐可不在我們幼兒園喲！”
小孩子你說她小，什麼都不懂，可其實，卻往往敏感得很。
曾經，黎明珠對她的態度，她都記着呢。
顧遇神情瞬間越發複雜了幾分。
看看他，都做了什麼呀！
母親呀，母親，你的驕傲和不可一世，終於讓你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溫悅彎了彎脣，
“好了糖糖，喫飯。”
斯蒂芬瞅了一眼顧遇，他什麼都沒說，“好了，喫飯吧。”
餐後，溫悅讓斯蒂芬去休息倒時差，他堅持要陪糖糖，說好多日子沒見到糖糖了，想得慌。
溫悅便在一旁陪着。
顧遇在廊下吸菸，一根又一根的，也不知道吸了多久，直到糖糖困了，溫悅帶着糖糖上樓。
斯蒂芬才走了過去。
“你母親曾經對溫悅和糖糖的態度我就不說了，但我想，你和溫悅複合，你母親這裏，怕就是一根刺。
“這左一根刺又一根刺的……”
斯蒂芬握了握顧遇的肩，轉身又回屋去了。
就是斯蒂芬這幾句話，顧遇的煙又多吸了幾根。
糖糖睡着了，溫悅在一旁，輕輕地拍着她，斯蒂芬進來。
“黎明珠去看糖糖，說明她已經有了悔意，溫悅，讓糖糖多一份愛沒有壞處。”
斯蒂芬神情溫和又語重心長。
溫悅勾了下脣，脣角的諷刺明顯，“如果顧珊珊是她親孫女，她還會有那份悔意嗎？”
斯蒂芬伸出去，握在溫悅肩上的手臂就僵了幾分。
但他還是很堅定地說：“爸爸相信，她是真有了悔意的，好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斯蒂芬轉身又離開了糖糖的房間。
溫悅躺下，其實是沒什麼睡意的，腦子裏面亂糟糟的。過了許久才睡着。轉天上午，溫齊良從老家趕回來了，他不說，但大家也都知道，他是趕回來看斯蒂芬的。
這倆老的，天天拌嘴，其實早處出了很深的感情。
一早上，斯蒂芬就給沈鬱書打了電話，讓她帶着秦笙過這頭喫飯，沈鬱書一聽到斯蒂芬的聲音，便忍不住想哭。
沈如世給了她生命，可她從來從他身上得不到半點溫暖，斯蒂芬和她毫無血緣，卻讓她感受到了父愛。
“嗯嗯。爸爸，我一會兒去看你。”
沈鬱書臉上掛着晶瑩的淚，聲音哽咽。
“斯伯伯回來了？”
沈鬱書：“嗯。”
“我一會兒去看爸爸，你就不用過去了。”
她開始動手收拾東西，她準備晚上就住那邊了。
秦笙：爲嘛他聽見，斯伯伯是叫了她和他一起？
他悶聲不響的去準備去老岳丈家的禮物了。
話說，他真真的就把斯蒂芬當成未來岳丈了。
這種感覺在沈如世身上從來就沒有過。
他把大盒子小盒子的禮品都塞進後背箱，秦夫人那還指揮着，“多放點多放點兒，太少了。”
而實際上，秦笙車子裏已經快要裝不下了。
沈鬱書一出來，就見秦笙塞了一後背箱的東西，她一陣眼暈。
“你這麼大手筆也沒用，我爸他沒叫你。”
沈鬱書故意奚落秦笙，沒辦法，就想看着他喫癟。
秦笙早就適應了，也不以爲意，只一身閒淡的說：“那我就把‘不請自來’這個成語落實一下。”
沈鬱書：……
兩人到了斯蒂芬處，秦笙一箱一箱往下抱東西，斯蒂芬樂道：“喲，這是帶着禮來的？”
秦笙：“都是孝敬您的。”
“有補品有菸酒，爸願意自己留着也行，送人也行。”
斯蒂芬只樂着抿抿脣。
沈鬱書一雙眼睛差點兒把那傢伙給瞪死。
溫悅笑道：“你都叫爸了，是不是也應該叫我點兒什麼。”
秦笙一陣頭疼，老丈人好叫，這大姨姐，比他年紀還小几歲呢！
“那我呢？”
顧遇也笑溫溫來了一句。
結果收穫秦笙一個大白眼。
那意思，你先和人復婚了再說吧！
顧遇也不以爲意，一大家人落座，吃了頓熱熱鬧鬧的晚餐。
席間，顧遇就說了一句：“把你那些，合到沈鬱書的名下，沈如世就再也拿你們沒辦法了。”
秦笙就側頭，看向沈鬱書，沈鬱書也看向了他。
“什麼合到我名下？”
她還不知道那個收購了世芳股票的人是秦笙，因爲董事會上，秦笙並沒有出面，出面的是他的代理人。
秦笙眸光溫潤，“我收購了一些世芳的股票，合到你的名下，加上你母親留給你的那些，你的股份，就剛好超過沈如世的。”
沈鬱書就那麼怔住了。
世芳的股票已經連續數天跌停，現在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也差不多。但秦笙買進的時候，卻未必是市值，很可能是溢價買的，那麼多的股份，是一筆天文數字。
而他做這些，肯定是爲了她。
沈鬱書第一次心頭翻騰起浪花。
“明天就去辦，我就等着看沈如世那張老臉會有多難看！”
秦笙勾勾脣。
沈鬱書就嘴角抽了抽，垂下眸去沒言語。
那麼多的股份，她收了成什麼了。
就真成了他女人了。
溫悅也是驚訝了一把，昨天，沈鬱書還提到世芳股票被收購的事，那時候還不知道那個收購人是誰，想不到，竟然是秦笙。
而顧遇，他顯然早就知道。
晚上，沈鬱書執意留在這邊睡，秦笙帶不走她，便乾脆往客廳的沙發上一躺，“我就睡這兒了。”
這邊五個臥室，都佔滿了，秦笙留下就只能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