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上亮起一層慘白慘白的靈光，如同畫筆一樣勾勒出鮮明的圖案。
魔德拉這才注意到，裴仁禮的手臂上有一個黑玫瑰的圖案，慘白慘白的靈光就如同描邊一樣沿着圖案的邊緣亮起。
魔德拉眼眶中的紅光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聖痕！？法拉茲瑪！”
“法官已經就位，你的審判即將開始，就算你能用神力避開死亡，也無法避開命運的裁決！”
漆黑魔王之凝視之所以難以豁免，是因爲它本質上是一種神力攻擊，將死亡的概念注入目標。
所以哪怕是不死生物，也無法在漆黑魔王之凝視下倖存。
但魔德拉卻實實在在的豁免了漆黑魔王之凝視的效果，結合伊蓮娜一直在強調她要的就是魔德拉死亡這一事實和魔德拉的過去這些條件。即便伊蓮娜從未說明，也不難猜出魔德拉擁有鴉後賜予的神力，他很可能曾經是選民。
跟裴仁禮搶來的不一樣，被賜予的神力也可以收回，但如果神力與選民結合的時間太長，會有一部分變成選民自己的東西，尤其是本人有意識的去運用。
即便鴉後已經收回了大部分的神力，但還是有一小部分留在了魔德拉這邊，這也是他必須死的理由，除非他死了，否則那部分神力無法被收回。
他就是用這部分神力，抵抗了同爲神力攻擊的漆黑魔王之凝視。
而聖痕則又有點不同，它雖然沒有神力，但卻等於是被神強烈關注的一個標記，法拉茲瑪在看着裴仁禮的一舉一動。
當他用擁有聖痕的左手觸碰巫妖，法拉茲瑪便親自出手結束被魔法扭曲的生命。
這就相當於巫妖在冥冥中與遠在虛空中高塔端坐的墳墓女士直接對線，就憑他僅剩的那點神力，不可能有機會倖存。
成爲不死生物後已經消失的痛覺再度出現，魔德拉只覺得全身都如同被烈焰灼燒，但他的掙扎卻被拉芙娜死死的鉗住，動彈不得。
幾個呼吸間，巫妖魔德拉只剩下一撮灰燼，和一堆破爛衣服。
好幾只聖甲蟲鑽破地板朝裴仁禮跑來，親暱的蹭了蹭他的靴子，天空中，夜鷹如遷徙的候鳥般結伴而過，如同唱着歌似的。
靈魂之母、墳墓女士法拉茲瑪，看起來非常開心。
魔德拉的靈魂從那團灰燼中飛出，越升越高，最終徹底隱沒在了陰影位面獨特的暗淡陽光之中。
他可能被法拉茲瑪帶走，前往她的高塔，如裴仁禮所說的那樣在那兒接受屬於他的審判，也可能被同爲死神的鴉後引渡帶走，爲他的背叛付出代價。
具體怎麼解決，那就是神之間要商量的事情了，一個選民的背叛還是非常嚴重的，這部分裴仁禮插不上嘴，也不想摻和。
畢竟跟他沒關係。
“陛下，您怎麼樣？”
“只是有點虛弱，得好好休息一下。”
裴仁禮的魔力幾乎耗光，卷軸也用了不少，確實得好好休息一下。
他用法杖扒拉扒拉魔德拉留下的那團灰燼，除了一身破衣服之外，還從灰燼裏面扒拉出幾枚戒指、胸針之類的東西。
能被巫妖戴在身上的肯定是好東西，就是得小心一點有沒有詛咒，比如一些僅限於不死生物佩戴的限制。
現在沒空也沒那個精力好好辨認，裴仁禮拿出一個袋子，用法師之手把東西都塞進去，等回頭再說。
做完這些，裴仁禮長舒一口氣。
解決掉了最棘手的魔德拉，剩下的黑衣守衛應該問題不大。裴仁禮得休息一下回復體力再去幫其他人，自己召喚來的煉獄兇暴狼大多都還活着，她們那邊應該還能頂得住。
正向着這些的時候，地面卻突然震動起來。
伊蓮娜說這地方經常地震，裴仁禮也沒太在意，但馬上他發現震動幅度越來越高，並且完全沒有停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