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符老的語氣，顯然很不以爲意，“憑老夫現在的狀態，就算真看到你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難道還能說出去？別忘了，老夫和你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話是這麼說。”我煩躁的抓了抓頭，我是不怕被人看，但沒人喜歡隱私暴露。
氣氛頓時陷入沉默，約莫四五分鐘後，符老慢悠悠道：“老夫沒有偷窺別人的癖好，況且五感共享也只限於你清醒的時候，老夫答應你，未經你允許，絕不看那些不該看的，聽不該聽的。”
這話說的我心裏舒服了一些，我長嘆一口氣，無奈的點點頭，“也只好如此了。”
總不能現在就把符老從我的身體裏趕出去。
“前輩，那咱們約法三章，定君子之約，您要是想幹什麼事兒，必須先和我商量，不能一意孤行。”符老是殘魂狀態，但並不完全受我操控，擁有一定的自主性，所以很多事情都要事先打好招呼。
“老夫一言，駟馬難追。”符老很爽快的答應下來，言辭間倒是沒有什麼不情願。
“現在能給老夫看看那本《十字陰陽經》了吧。”
“您有啥非看不可的理由？”我納悶的很。
當初外婆把古籍交給我的時候就說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前前後後起碼經過五六代人手，怎麼看都和符老八竿子扯不上關係。
這段時間我也對古籍進行過鑽研，但晦澀的內容超出我的理解能力，看不懂的東西有太多，時間一長，我就歇了心思。
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再慢慢研究唄，外婆既然選擇把這本書傳給我，肯定事先也預想過我會看不懂，一口氣喫不成胖子，該懂的時候自然就懂了。
我正準備拉上拉鍊，符老哼哼的吼道，“你這臭小子，難道還怕老夫偷師不成！”
看來是真生氣，連對我的稱呼都變了，但他也說中了，我雖然不清楚這本古籍是不是《十字陰陽經》，但書裏的確記載着符術陣法。
據我猜測，這些符術陣法極其罕見，並不被大衆所知，符老堅持要看，很難讓我不想歪。
“老夫可是天生道根善骨，會的符術陣法多如牛毛，哪會做出偷師這種下等事！”
“說不準啊，前輩您可是天才，說不定看一眼就會。”我有理有據，神色坦然，把符老氣的不輕，他直接換了一副語氣，怒氣橫生。
“陳錄，你說這話，分明就是在折辱老夫！”
壞了！我心裏咯噔一跳，該不會真把符老惹毛了吧？
偷師，無論放在哪都不是個好詞，符老一直說自己坦蕩，正派，用偷師來評價，的確算得上辱罵。
“是晚輩失言。”我見好就收，趕緊認錯，“還望前輩不要見怪。”
說罷，久久沒有得到回覆，符老一聲不吭，我心裏愈發沒底！看來是真把他惹急了，俗話說兔子急了也會喫窩邊草，如今就是這麼個情況。
“前輩？”我尷尬的又喊了兩聲，還是沒有得到迴應，頓時無奈，“我和前輩認識沒多久，也不瞭解前輩的爲人，要是說錯話，前輩也別放在心上，這書……前輩還看不看了？”
我承認自己是故意的，雖然並沒有完全的信任符老，但也不想一開始就鬧矛盾，不出意外，符老將會在我的身體裏呆上半年，低頭不見擡頭見，關係總不好鬧僵。
“後生，你可知老夫爲何想看這本書？”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嘆息，符老語氣滄桑沉重。
“晚輩不知。”我搖搖頭，本來我以爲和符術陣法有關，但如今聽他話裏的意思，肯定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十字陰陽字》顧名思義，裏面是由十個字組成的篇章，老夫的確想知道書裏的內容，卻是無關道法的那部分。”
後半句話聽得我糊塗，符老說的是什麼意思？篇章？無關道法的部分？可能感覺到我的茫然，符老十分訝異：“你小子難道沒翻開看過？”
“看是看過……”我嘴巴一抿，下定決心。
“這書前輩想看……”
沒等話說完，就在這時，耳邊倏然間響起一段話。
起初，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有點耳熟，過了兩三分鐘才後知後覺，眼睛下意識瞪大，我狠狠喘了口氣！
符老果然看過這本書！他剛纔說的，就是扉頁的內容！雖然我不理解是什麼意思，但我看得懂字。
符老講的並非一字不差，但扉頁的內容我看過無數遍，整體八九不離十，這還有什麼好證明的？符老已經看過這本書，我何必遮遮掩掩。
“前輩具體要看哪部分？”
古籍標着頁碼，我隨便翻開兩頁，看到上面文縐縐的話，只覺得頭大，果然，無論看多少次，不懂的就是不懂。
“你直接翻到倒數第八頁。”
符老一副熟稔的語氣，“老夫只看最後的部分，其他的，絕不多看。”
倒數第八頁？難道這部分內容有什麼特殊？
古籍看起來薄，實際上也有七八十頁，我全部翻過一遍，但記住的部分恐怕連十分之一都不到，按照符老說的，找到相應的書頁，在面前攤開，不稍片刻，符老突然拔高音量，叫道。
“錯了錯了，不是這部分，老夫說的是倒數第八頁，你小子翻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就是倒數第八頁啊？”我有些懵逼，但還是又仔細的數了一遍，“晚輩並沒有數錯，前輩，是不是記錯了？不是第八頁，而是十八？”
“不可能！”
符老說的斬釘截鐵，又催促我往後翻。
按照他說的我一直翻到最後一頁，符老始終沒看到他想看到的內容，語氣困惑道：“怎麼會呢？怎麼沒有？後生，你再翻到第一頁給我看看。”
這次我沒有多說，直接翻開首頁，兩三分鐘後，符老無奈又恨恨道：“你小子莫不是在耍我玩？”
“前輩何出此言。”
我皺皺眉，猛的將書合上，他想看我就給他看，怎麼最後還成了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