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前輩記錯了？”
話音未落，符老直接暴跳如雷的低吼：“絕無可能！陳錄，你老實告訴我，這本《十字陰陽經》的下冊在哪兒。”
下冊？我聽着納悶，怎麼突然又整出一本下冊？
“這本書難道還分成上下兩冊？”我反問回去，我很確定外婆當初只給了我一本，怎麼現在還冒出一本下冊？封面也沒標註，我還以爲就這一本呢！
“後生，你莫要在老夫面前耍花樣，老夫……”
“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故意把書藏起來了？”
“老夫雖然年紀大，但並不糊塗，之前沒想起來，險些忘了《十字陰陽經》分爲上下兩冊，後生，你既然打算給老夫看，又何必遮遮掩掩，耍些花招。”
符老這番話我聽明白了，他還是不信，就覺得是我故意將書藏起來不給他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本來這書外婆就叮囑我不能給別人看，如今已經是破例，結果老頭現在還不滿意，忒蹬鼻子上臉！
啪！我直接把書壓在揹包底部，木木的說道：“前輩說什麼就是什麼，既然書裏沒有前輩想看的部分，就這麼着吧。”說罷，我把揹包往角落一丟，翻身上牀，準備在眯個回籠覺，今晚要連夜趕路，趕緊養足精神。
氣氛頓時陷入沉默，符老一聲不吭，我也懶得搭理，閉眼醞釀了一會兒，還真有些睏意。
約莫七八分鐘後，我耳根一涼，像是有人對着吹了口氣，不自在的上手搓了搓，緊接着，符老語氣悠悠，“後生，你可知曉這本《十字陰陽經》的來歷？”
什麼來歷？
我眉頭一挑，剛想問他這書難道不是我陳家傳下來的？話已經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
先把老頭晾一會兒，讓他知道我也是有脾氣的，明明是有求於我，憑什麼最後變成我被牽着鼻子走，打定主意，我繼續閉着眼，不說話，沒一會兒，老頭果然先沉不住氣，哼哼兩聲。
“你就這般氣量？”
我還是一言不發，幾分鐘後，老頭越說越急，“臭小子，別得寸進尺！就允許你懷疑老夫，還不能讓老夫懷疑懷疑你？”
“你這什麼態度，想讓老夫給你道歉不成！”
“……”
“罷了罷了，先前是老夫不對，不該先入爲主，以後老夫一定問清楚，臭小子差不多得了，你要是再板着臉，老夫就……”
“我連書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知道分成上下冊？”
審時度勢，我見好就收，符老再怎麼說也是前輩，我作爲晚輩，哪能真的置氣？況且聽他的語氣，我要是再不搭理，估計不好收場。
“是老夫考慮不周，沒想到你氣性還不小。”
我扯扯嘴角，牽強一笑，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好奇問道：“書真的有上下兩冊？”
符老給了我十分肯定的答覆，“《十字陰陽經》由十部分組成，最後一字爲惡，老夫生前看過開篇，記得清清楚楚，倒數第八頁，絕不會有錯。”
符老不像是說假話，但如果古籍真的還有一本下冊，要麼是已經遺失，要麼，就是還在外婆手裏，我更傾向於前者。
以那時的情況來說，外婆沒必要對我藏着掖着，我便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結果等半天沒有等到符老的迴應，久到我差點睡着。
整整過去一小時，我忽然感覺到一股悲傷的情緒在心頭瀰漫，沒由來的發悶發堵，我下意識揉揉胸口，有些莫名其妙，這顯然不是我的情緒，好端端的我悲傷什麼？
思索後，就只剩下一種解釋……
“前輩？”我試探的開口。
三五分鐘後，符老迴應，但誰都能聽的出來，語氣興致並不高。
我沒深究老頭不開心的原因，只是驚訝……老頭的情緒，我竟然能感覺得到？
他只是一縷殘魂，會不會對我的影響也太大了一些！老頭以後的喜怒哀樂豈不是一覽無遺，我嘴角一抽，趕緊向老頭求證，但眼下讓我更好奇的是——
“前輩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
情緒感染讓我有些猝不及防，我能感覺到老頭的悲傷很濃烈，眼睛一眨，我甚至眼眶裏還掉出一滴淚！
臥槽！我暗暗咋舌。
該不會以後老頭想哭我就跟着哭，想笑我跟着笑？思及此，我身體一抖，恨不得立即把老頭的殘魂從我身體裏拽出去！
就在這時，濃烈的情緒頃刻間消失，符老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語氣平靜，“《十字陰陽經》應當一直由你周家保管，不太可能遺失，依老夫看，極有可能還在你家某個地方藏着，後生，你且去找找。”
他用的並不是商量的口吻，甚至很篤定書的下冊是被藏起來的。
我張了張嘴，沒有反駁，眼見爲實，我覺得無論自己現在說什麼，老頭都不會信，難道書真的放在老家的老屋子裏？
“前輩有非看不可的理由？”
自從出事後我就很少回去，畢竟是傷心地，每每想到我都夜不能寐，算算時間，距離上一次回去，也有好幾個月了。
“老夫心裏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真相就存在於《十字陰陽經》裏的惡字篇，百年前因爲一場意外，老夫只來得及看開篇第一頁，如今，還是想了卻心願。”
他應該沒說謊，我摸摸胸口，我能感覺到老頭在說這話時，有遺憾和惋惜，思索過後，我點點頭，“日後有時間，晚輩可以回去一趟找找看，但如果找不到，前輩就歇了心思，勿要再提。”
“多謝。”
老頭立即應聲，喜意明顯，“老夫……”
話才起頭，這時，突然間，他聲音一頓，急促的拋下一句：“有人來了。”接着再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我叫他也得不到迴應。
半分鐘後，遊清敲敲門，推開，臉色古怪道：“有人來看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