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打開看看嗎我又不會帶病毒進來”江採囡笑笑,道,掏出煙盒,打火機點了一支。
煙霧嫋嫋,從她的指間騰起。
“你還是少抽點菸”霍漱清道。
江採囡的心頭,猛地一痛,卻笑着說:“習慣了。”說着,就把菸蒂摁滅了,端起咖啡喝了口。
他這一句不經意的溫柔,卻讓她心頭一陣暈眩。
如果,可以一直在他身邊,聽着他這樣溫柔的話語,被他這樣溫柔安慰着,該有多幸福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如果
“你怎麼不打開”江採囡問。
霍漱清打開了文件袋,從裏面拿出來的,竟然是
果然,是曾泉的辭職信
果然
“原件呢”霍漱清問。
“原件在京裏。”江採囡道,看着他,“聽說你岳父現在很頭疼,是不是”
“你把這個拿給我,是要做什麼”霍漱清沒有回答她,反問道。
“我不想讓他們的事牽扯到你,我不能看着你被他們拖累。”江採囡道。
“謝謝你,不過,這是我妻子家的事,我是不能也不該逃脫的。”霍漱清道。
江採囡笑了下,道:“你對迦因,這份心真是,叫人感動,也,嫉妒”
“她是我的妻子,我們是一家人。所以,我岳父的事,我也必須承擔。脣亡齒寒,這句話,你應該很清楚。”霍漱清道。
“是啊,你們是一家人脣亡齒寒”江採囡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給我這個,是有什麼要傳達給我嗎”霍漱清直接問。
是啊,現在的江採囡,是不會像過去那個她一樣,爲了幫他而背叛她的家族,現在江啓正的死,徹底改變了她,霍漱清知道。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了,不是嗎至少,江採囡來和他談,大家有什麼爭執都還能有個迴旋的餘地,不至於把棋都下死了。
江採囡也沒有再說別的來耍花腔,直接說:“曾泉有他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不管是離婚,還是辭職,這一點,我也是支持他的,我們,也支持他,畢竟,一個人最根本的要把自己活的愜意了,你說是不是”
霍漱清沒說話,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江採囡便接着說:“這次的事,也並非是要讓曾部長失去什麼,只是曾部長這個人,這麼多年了,有點太專權了,這樣就不好了,你說呢什麼好處都要他一個人來佔,讓別人怎麼活”
“所以呢”霍漱清問。
“我們,想要滬城市的市長用滬城市的市長職位,換這個原件”江採囡道。
霍漱清淡淡笑了下,道:“你們知道僅用這樣的一封信,是沒辦法讓曾部長辭職的,是不是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想讓他辭職,是嗎”
“沒有人會這麼蠢,相信你們也不會這樣認爲,是不是”江採囡說着,又取出一支菸點上,吸了口,吐出了煙霧,“讓曾部長爲難一下,我們纔能有機會來和他談,要不然,曾部長如日中天的氣勢,誰有機會和他談呢”
“滬城市市長”霍漱清拿着那份辭職信複印件,笑了笑,“你們老早就盯上那個位置了,是嗎”
霍漱清沒說話。
“覃書記年紀大了,又是委員,滬城只不過是一個過渡,他在滬城最多待上一年就會進京,而曾泉,會接替他的位置。曾部長要把曾泉儘快扶上馬,只是沒想到”江採囡說道。
“滬城市市長的份量,是這個可以換的嗎”霍漱清拿着複印件,對江採囡道。
江採囡笑了下,道:“難道不夠嗎”
霍漱清看着複印件,笑笑,沒說話。
“任何東西,看它是不是在關鍵時刻出現。駱駝,也會被稻草壓死,是不是”江採囡道。
霍漱清依舊沒說話。
滬城市市長,要是讓給了江家,那麼,就相當於是滬城市完全失手了
江採囡說的沒錯,覃書記最多在滬城一年,一年後絕對要進京。而一旦他調走,滬城市很難再空降一位書記過去,多半都是市長直升。那麼,滬城,就失手了
滬城是那麼重要的一個省份,不能這樣輕易失陷。
可是,辭職信
“漱清,大家都各退一步,不是很好嗎你說呢曾部長這樣貪權,即便我們家不盯着他、向他發難,別家會放過他嗎”江採囡道,“漱清,你和他不一樣,我知道的,我不想你這樣繼續跟着他,成爲他的替罪羊。槍打出頭鳥,你又不是不明白”
霍漱清看着辭職信,又看向江採囡,道:“就這些嗎”
江採囡點頭。
“我和我岳父商量”霍漱清伸手,“借一下你的打火機”
江採囡便把打火機給了他,霍漱清起身,走進了洗手間,打開馬桶蓋,點燃了那份複印件,把灰燼衝進了下水道。
等到霍漱清出來,江採囡也摁滅了菸蒂,坐在原地喝着咖啡。
“我給你再倒一杯”霍漱清見江採囡的咖啡杯裏快要見底了,便問。
按說,一般問這種話的時候,就是一種委婉的逐客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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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採囡並不是聽不出來,也不是不懂,她還想和霍漱清聊會兒,卻說:“雖說你的咖啡好喝,不過,我還是不能再喝了。改天請我去你家喝,怎麼樣”
說着,江採囡笑了,看着霍漱清。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笑了下,道:“可以啊,歡迎不過我家裏的咖啡,呃,沒人泡。”
“現在誰不知道霍書記家裏有一位貌美年輕的美女難不成美女不是爲霍書記泡咖啡,而是做其他事”江採囡笑着道。
霍漱清笑笑,道:“得得得,服了你了。”
江採囡笑笑,看着霍漱清,甩了下頭髮,道:“迦因不在,你是不是就開始有歪心思了”
霍漱清笑笑不語。
“不過,迦因能讓你帶着那個美女過來,看來她也是想開了。”江採囡道。
“你現在是不是就關心我家裏的事了沒有別的”霍漱清問。
“好歹迦因把我叫採囡姐,我總不能看着她的位置被人給搶了吧”江採囡看着霍漱清,道。
“那你可以放心,沒有人可以搶她的位置”霍漱清說着,翻開了桌頭的一份講話稿。
九點鐘有個會,祕書給他寫了講話稿,他要最後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