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的洗了澡烘乾了頭髮,換上了一身紅色的衣裙,將頭髮高高束起後便翻身從樓上陽臺跳上了牆頭。
她如同行走在夜裏的夜遊神般,往郡王府的方向飛奔去。
山不來就我,那我便就山去。
她不在乎蘇熠有沒有來找他,她想他了,她便來了。
她的感情就是如此坦誠直接,從來不會拐彎抹角。
當她站在了郡王府的書房的牆頭上,看着書房裏昏黃的燭光,她的心跳竟然加速了起來。
是因爲許久未見嗎?還是近鄉情怯?
林瓏說不清現在心裏的情愫,都快走到了門口,她竟然不敢推門進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倒影在了書房的窗櫺上。
林瓏乾脆就坐在了牆頭上,盯着那身影。
忽地書房的門被打開了,那身影緩緩的走到了門口,負手站在臺階上,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什麼。
林瓏也跟着仰起頭往天空看去,天上只有無數顆星辰和一條銀河,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可是她有些失望的發現,這個男人並不是蘇熠。
她那有些激動的小心跳瞬間消失了,她跳下了牆頭,嚇得蘇黎一怔。
蘇黎仔細一看竟然是林瓏朝他走來,不由得彎脣一笑:“原來是林將軍,深更半夜造訪郡王府,可是有什麼事情?”
林瓏懶得跟他多話,徑直問道:“你哥呢?”
蘇黎摸了摸鼻尖,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我也是來了不過一個時辰而已。”
林瓏失望的“哦”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蘇黎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笑道:“林將軍不如再等等,說不定我哥晚點就回來了呢。”
林瓏睨着他的手,冷冷的挑了挑眉:“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做什麼?”
蘇黎聞言立刻鬆開了手,訕訕的再次摸了摸鼻尖,道:“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我哥的親弟弟,將軍對我的態度其實還可以好一點。”
“我懶。”林瓏說完便躍上了屋頂,消失在了黑夜中。
在回府的路上,林瓏吹着冷風,想着自己衝動的模樣,又覺得有些可笑。
可是一想蘇熠是皇帝的一把刀,也許又去做什麼任務了吧,來去匆匆,肯定來不及告訴她去了哪裏吧。
她胡思亂想着,給蘇熠找了無數個理由。
回到了聽風閣,她便熄了燈躺在了黑夜中。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傻,自己想人家了就風風火火的趕回來了,可是蘇熠呢?這半個月他就跟消失了一般,難道他就不想自己嗎?
莫非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想到這裏,她忽然有點難受,咬牙切齒的坐起來,一拳打在了牀邊上。
就在她暗暗的發怒的時候,陽臺上卻傳來了很輕很輕的腳步聲。
繼而那門就被叩響了。
林瓏滿心的憤怒就在這叩門聲中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飛快的從牀上下來,光着腳走到了門前,伸手便打開了門。
他依然是那般的俊朗,猶如那初升的太陽依然那般的耀眼。
他的丹鳳眼微微的上挑着,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林瓏忽然有些彆扭了,她咬着下脣瞪着眼前的人,眸中除了思念還有一些憤懣。
蘇熠卻伸手將她抱起,徑直走到了牀邊將她放下,繼而轉身去關了門。
林瓏抱着雙膝,冷冷的盯着他,像是在看陌生人。
蘇熠盞亮了距離牀頭不遠的一盞燈,這才坐在了林瓏的對面。
他伸出手捂住了林瓏有些冰涼的腳,皺眉道:“爲何不穿鞋?”
林瓏哼哼了兩聲:“要你管。”
蘇熠聽出她的語氣裏的不爽了,低笑了一聲道:“我怎麼覺得你在生氣?”
林瓏輕哼了一聲,轉過頭故意不看他。
蘇熠抓着她的腳,將她一把拽了過來。
林瓏沒有防備,低低的驚呼了一聲,下一秒便不知道怎地坐在了蘇熠的懷中。
她擡起頭,終於還是忍不住的生氣:“我在軍營裏待了半個月,我每天都會想你,可是你從來不去看我,今天我實在想你想的不行了,主動回來去看你,結果你還不在府裏。”
說到這裏,她又把頭別過去哼哼了兩聲:“說不定我不在,剛好適合你半夜跑去別的姑娘家閨房裏偷香竊玉。”
蘇熠靜靜的聽她把話說完後,忍不住笑了又笑,他捏着林瓏的下巴,讓她轉過臉望着自己,他臉上額笑意絲毫未減的說道:“我說林將軍竟然也會有小姑娘心緒啊?我偷香竊玉?可不就是偷的你的香,竊的你的玉嗎?”
林瓏撇了撇嘴巴:“誰知道呢,這個時代又沒有監控器。”
“監控器?”蘇熠又聽到了一個新鮮的詞語。
林瓏沒有做聲。
蘇熠鬆開了她的下巴,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這才低聲道:“這半個月我一直在監視公主府,公主偷偷摸摸的從城外運輸回來了不少的死士和士兵,這些士兵到底從哪裏來的,我還沒有弄清楚。”
林瓏瞠了瞠眼,也不生氣了。
她就覺得大公主太奇怪了,吃了那麼大的虧,怎麼可能忍氣吞聲下去呢。
這不,這小動作不就來了麼?
“她怎麼做的?人都藏在哪裏了?”
“每天能進城五十人,分散在她天京城內的各個住宅和鋪子裏,我又查到她私藏了很多弓箭和火油。”
林瓏默默的算了算後,頓了頓,眼神複雜的望着蘇熠:“也就是說,現在她至少準備了七百五十個人。”
“是的,不用猜測都知道她一定是針對朱雀府的,就算朱雀府現在上上下下加上護院有一百多口人,就算每個人都有武功,也要以一敵七。”
林瓏眯了眯眼睛,眸中盡是陰冷之色,她沒想到這大公主竟然能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爲了給兒子報仇瘋狂至此,想要滅了整個朱雀府,卻不想想,若是皇帝知道她屯了這麼多私兵的後果,定會拖着整個大公主府一起殉葬。